脑海之中的一些猜测转了一转,一个想法在心头缓缓浮现。
“大人……这般说来的意思,是城中的百姓确实照朝廷所要求的在交这份赋税吗?”沈长安缓缓问道。
那太保敏锐地察觉到沈长安话中之意,神色诚惶诚恐,忙跪到地下道,“殿下明鉴,下官若有这样的心思,必得天打雷劈!”
“大人不必紧张,这也只是本宫的猜测,毕竟在一些其他商业繁荣之地,因得各县的管辖知府都会为商户提供一些便利,故而也会将赋税的额度提得高一些,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朝廷对这样的做法也是允许的,只要不过分便可。”沈长安不疾不徐地开口解释道。
“不……贺阳县绝对没有。前些年确实有商户想这般行事,可,可下官这个脑子是个做不明白生意的,怕辜负了朝廷,又辜负了商户大家的期许,于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拒绝了。”那人神色认真道。
沈长安沉思片刻道,“这就奇了,你既没有想同商户做交易的心思,为何又着人请了本宫进来?想来前来同你通传的人也是道本宫似商户公子吧?”
那人神色虽有些惧意,但却并不见慌张。
只急急解释道,“并……并非如此。并不是只会请商户之人进这府衙,下官作为朝廷钦点的,贺阳县的父母官,自然没有将任何一个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无论是什么人前来拜访,下官都是会见的。若是一般的商户,便会同其细细解释一番,再拒绝其好意,但却从来没有避而不见的时候。”
沈长安认真听来,心下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轻轻笑了一声,她看向太保问道,“你可知,你府衙之外的侍卫是不准百姓到府衙门前走动的?”
那太保神色一惊,失声问道,“怎……怎么可能?”
“本宫且问你,这府衙之中,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管事?”沈长安垂眸看向他问道。
“还有什么人……”太保思索了片刻,道,“贺阳县小,所以下官也并无什么同僚,只是府衙之中还有县令大人罢了。”
“县令?”沈长安轻声重复道。
刚刚门前那侍卫首领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这个县令……似乎往日里是不管什么事的。
“县令大人器重下官,所以一些大小事情都交由下官处理。”太保解释道。
“他身为一县之长,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你来处理,这又是什么道理?”沈长安神色之间染上了几分寒意,徐徐问道。
“啊……虽是如此,但大人还是很记挂贺阳县的百姓的,据说也常常去百姓家中视察,体贴和了解民情,百姓们都很是喜欢大人啊!”
“原来如此……”沈长安唇边泛上几分讥诮笑意。
忽而身旁有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在她耳侧徐徐说了几句话。
沈长安面色微动,眉眼之间透出了几分清明厉色。
她缓缓侧过头看向太保,道,“可为什么,本宫调查的与大人说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