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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到了腊月初一。
前些日子下过一场大雪,整座平京城都覆上了银装。
大雪带来的霜寒未去,冬日里的寒风也带了几分凛冽,吹得枝桠上的残雪纷飞,如同漫天飘落的白梨花。
沈长安穿了一身貂毛大氅,一张小脸窝在毛茸茸的围领之中,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杏眸来,瞧着向她走过来的男子。
男子熟稔地牵过她的手,在宽大的银狐披风下悄然将温着的汤婆子递给她。
身为东宫太子,一身阳刚之气,自然是不能在众人面前抱着汤婆子暖手的。
可是自从江煜知晓她是女孩之后,每年寒冷的时候,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把这汤婆子塞给她,喝令她带着。
“殿下仔细着凉。”他眉目温和,细细嘱咐着。
“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沈长安暗自嘟囔着。
“嗯?说什么?”男子威胁地捏上了她的脸,手指略用了几分力。
“娇弱娇弱!”沈长安吓得连忙改口,“我,我就是京城第一娇花!”
男子眉眼融化开来,一双墨眸不易察觉地弯了一弯,薄唇之间露出了几分笑意,他轻声道,“第一娇花倒未必,第一怂包差不多。”
沈长安不满撅嘴。
他以为是她想怂的的吗?还不是他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
她没好气道,“承蒙江大人调教。”
江煜喉间逸出一丝悦耳轻笑,他道,“不敢当。”
“大人过谦!”
……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地来到了侯府,侯府的牌匾早就已经围上火红的丝绸花,朱漆长廊之中张灯结彩,红绢纸拢得灯笼垂坠着金丝流苏,为侯府平添了几分喜气。
萧景行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如意喜服,发髻之上悬着紫金麟冠,如今正持着酒盏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宾客。
由于靳晨的家乡远在蒙古草原,所以在京中出嫁就依照了公主的礼制,从皇宫的酒盏宴会辞了众人便来到了萧府。
长恒君也是不远万里地从蒙古赶回了京,本是想直接去金銮殿拒绝这门亲事的,还是靳晨将她爹亲自拦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老头转了心思,终于没有那要前去大闹一场的架势了。
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长恒君对待萧景行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一脸的不待见,似乎也很是纳闷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混小子。
直到沈长安与长恒君再三作保萧景行绝对是这京中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视靳晨更是如宝如珠,甚至发下了若有另娶便让萧家断了香火的毒誓,长恒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态度也终于不再那般咄咄逼人了。
萧景行前来敬酒的时候,虽然面色有几分勉为其难,但终究还是给了面子,也算是对他的认可了。
“太子殿下,江大人。”正在沈长安在一旁瞧着这喜庆的气氛的时候,萧景行却忽然从人群之中抽出身来,朝他们走过来。
“萧大公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嘛。”沈长安笑眯眯地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