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你不是也……”
绮南听到她这般开口问,神色之间慌了几分,连忙转移话题道,“殿下一定渴了吧,奴婢去给殿下倒水去!”
沈长安一点点直起身子,轻声又开口唤道,“绮南。”
她的声音有几分嘶哑,绮南顿住了脚步。
“到底怎么回事?”沈长安缓缓问道。
绮南面露难色。
沈长安的语气不容置喙,道,“说。”
“回禀殿下,那……那蛊毒虫被杀死之后,咱们这些人便都好起来了。”绮南支支吾吾地说道。
“谁杀的?”
绮南沉默不语。
“谁杀的?”沈长安又问了一遍。
“是……江,江大人。”绮南不安地搓着手指,开口道。
“他人呢?”沈长安抬眸看向她。
那眸色之中倔强之下是可能倏然崩塌的脆弱,所有的信念都维持在这一问上,隐隐之中,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期待。
绮南觉得这目光分外刺眼,有些不敢看。
“殿下……您真的不喝水吗?”绮南越来越紧张,走至案旁将茶壶举起来又放下,心绪不宁。
“绮南,无论是什么事,你都该告诉我。我有权知道,我也总会知道的。”沈长安的语气浅浅淡淡,可是却没给人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绮南默了一瞬,终于回眸望向她。
那眸子染上了几分红,沈长安怔了一怔。
“殿下,奴婢知晓您惯来与江大人亲厚,可是……”绮南顿了一顿,终于咬着牙说出来,“您节哀。”
沈长安眸色空洞地望着她,好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般。
“你在说什么?”她眸光微动,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眼中的迫切流露出来,她需要绮南告诉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她在开什么玩笑啊!
为什么要自己节哀?
这么不吉利的话怎么可以乱说?
沈长安笑问,“他是不是回西承去了,没关系,我可以接受的,那本来就是他的国家。”
绮南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蹙眉摇了摇头。
沈长安看着她的目光定定的,一动不动。
眼眶一点点红透,拳头也在袍袖之中攥紧,心脏犹如被人紧紧攥着,生疼生疼,连喘息都困难。
“他到底去哪了?”
绮南不答。
沈长安翻身下榻,寻了鞋子来,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中衣便要出门,声音仓皇颤抖又无措,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急急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一定是今日事太忙了才没来看我!”
绮南一边抽泣着一边拦下她,哭道,“殿下,没有用的,江大人已经死了!”
沈长安所有的动作都倏然停止,包括那一直因为紧张几乎冲破心房的心跳,也倏然停了一瞬。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她缓慢地回过头来,又慢慢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他怎么会死?
他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人!
前世今生,他都在边境战无不胜,一直紫薇星照福禄双全,他怎么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