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南定定地凝着铜镜之中的女子,整张脸骨相绮南定定地凝着铜镜之中的女子,整张脸骨相流畅,下颌圆润微翘,明艳之中带着一点娇憨之色,幼态带着凌厉,眉眼之中染上淡淡的疏离。
“殿下……这般穿着,真的好美。”绮南真诚地出言赞叹道。
沈长安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面上倒没有什么额外的喜色,只是觉得偶然换了风格,稍稍有些不适应。
绮南脸上渐渐由惊喜转为了担忧,她开口道,“殿下,可是此番定会让那燕氏憎恶上咱们……奴婢担心她会对殿下不利……”
沈长安微微垂眸。
不利吗?
她只剩十余天的日子了,若还要瞻前顾后,岂不是太不痛快?
还不如就随性一些做自己。
至于憎恶……便随她吧。
沈长安拿起桌上的胭脂纸又为自己的唇添上了几分红,一双眸子缓缓睁起,染上几分矜贵的威严与霸气。
沈长安缓缓起身,捋了一捋衣袖,轻轻抖了一抖,华服之上所带着的依兰花香料的气味缓缓透了出来,清新雅致,沁人心脾。
绮南将衣服上的细小褶皱一一捋平,搀着沈长安的手便走出了大殿。
沈长安头上的金穗流苏随着清风吹来缓缓摇动,流苏下悬挂着的珠翠也摇摇欲坠,在阳光之下波光粼粼,闪出璀璨的光芒。
光影洒在她的侧脸之上,长睫纤长,留下一片阴影。
“殿下,走吧。”绮南轻声说道。
沈长安点头应下,随她一起走出内室。
朱红色的长裙尾摆拖曳在长长的地毯之上,伴着高雅的焚香,留下一片妖冶的红色背影。
……
世子府内。
与外间欢天喜地的气氛不同,江煜正在案前写着什么东西,卫清站在一旁,眉眼之中神色有些焦虑和怒色。
“主子,属下听各处的人说,那燕家正派人在临安十三州搜寻您叛逆的证据,打算日后有机会构陷您!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就这样的人家,您还要……”
“卫清,去将前些日子得的紫晶手钏拿过来,与这喜服倒是很配。”江煜不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瞧着那刚刚送过来的喜服和凤冠。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卫清一遍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一边不情不愿地去将那紫晶手串拿了过来。
江煜搁笔,轻声道,“他们愿意折腾便折腾,不必管了。”
卫清一怔,瞧着他的神色知晓他自有打算,便放了几分心下去。
看着放在江煜手边的喜服,卫清有些不解,开口问道,“主子,今日便是大婚之日,您不将这喜服送去燕府吗?”
江煜垂眸,摇了摇头道,“不必。”
说罢便走出了内室。
卫清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瞧着一旁抱着手站着的陆诀,开口问道,“难不成这喜服,要等到夫人来了再换上吗?”
陆诀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缓缓说道,“他说这是喜服,又没说要给谁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