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回应西承皇帝的话一般,御书房的正门又传来了声响。
几个人缓步走进来,沈长安侧眸去看,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萧景行那一张脸,他卸下头上的盔甲,对沈长安笑了一笑,道了一句,“殿下,好久不见。”
沈长安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也展颜笑开了,道,“你可还好?”
“我自然好得很,不过殿下更挂心的,应该是——”萧景行往身侧让了一让。
一个身着一身青珀色长袍的年迈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他虽穿着朴素,可周身仍是能透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矍铄地双眼也透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不过却比上一次见面多了几道沟壑。
沈长安从萧景行往身侧让时心头便涌上了期待,直到见到他时眼眸之中的泪便再也忍不住。
她喉咙发紧,快步跑到他身侧跪下,哽咽叫道,“父皇……”
那男子亦十分动容,一把扶住了沈长安把她抱在怀中,一双布满沟壑的眼也泛着红,泪意也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抚着沈长安的发顶道,“好孩子……”
倒在血泊之中的西承皇帝尚有一线呼吸,他定定地看着她们父女二人相拥的方向,不可置信的眸色出现在他眼中。
“他……怎么会……还活着……”
当初前来回禀的人不是说东梧皇帝的头颅都悬挂在城墙之上吗?他为了刺激东梧小殿下还特意派人去将东梧皇帝的尸骨运到西承……
他如今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还活着?!
江煜站在一旁,看到了西承皇帝眼眸之中的愕然与不解,他轻声说道,“顾都督……已经很久没有回朝了吧?”
皇帝心脏一抖,瞳孔紧缩,用尽全力地看向江煜所站的方向,手指因为用力而寸寸发抖,面色狰狞。
“陛下所以为的东梧皇帝尸骨,其实是顾都督的尸骨。那悬挂在东梧城墙之上的头颅,也是顾都督的头颅。”
皇帝眼眸之中的最后一丝光亮都熄灭了下去,他轻笑出声,问道,“那那些所谓的东梧余孽呢……”
江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固执的保皇派。”
“哈哈……哈哈哈……”皇帝笑声凄然,带着抑制不住的喘息声,他自嘲笑道,“衍之啊衍之,朕终究是输给了你啊……”
“在陛下决定用小殿下要挟臣之时,便注定会有这么一日。”江煜淡淡道。
他眸色清明,透着冷冽的寒意,那双眸中的墨色近乎残酷,不带一丝温度。
化尸散的作用一点点起效,这药石无医的剧毒很快便蔓延到西承皇帝的每一寸经络之中,他脸上带着不曾消退的恨意与固执,眼中慢慢失去了焦距。
似是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骤然停止,头不受控制地歪到一旁,双目却大睁着,空洞得骇人。
江煜蹲下身子,缓缓将他的眼帘阖上,轻声道了一句,“陛下,走好。”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江煜微微回眸,看见了一个身穿一身紫衣的男子。
“您也来了。”
,明天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