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一路上仍会遇上叛军余部或者虬兽,苏彣带领众人走得可谓十分谨慎小心,因而速度较慢,众人进入铜山兵驿已是深夜时分。
寒风袭来,大家又冷又饿,赵云歌率领的先锋营早已潜藏在兵驿附近相迎。
“殿下,苏将军!”赵云歌拱手行礼,接着继续说道:“末将赶到以后,发现铜山兵驿已被洗劫一空,末将猜测应该是叛军所为,如今库房无兵器,马厩无战马,好在禾仓之中留了一地的粮食,应该是叛军搬运过程中不小心撒掉的。不过粮食不多,勉强能供应所有人两日口粮。”
“赵都尉,辛苦众位将士了,速派人赶紧生火造饭,加强兵驿防卫。”渠梁衍随即说道。
“是,殿下!”赵云歌拱手回道,随即退下走了。
当火把一支接一支亮起来后,大家终于看清兵驿之内已是一片狼藉,失望之意骤起。
随后,苏彣等人陪着渠梁衍进入正厅。渠梁衍示意众人随意落座,不用拘谨。大家饥困交乏,听睿王殿下一说,此时也不再拘泥于礼数,相继坐了下来。
“殿下,如今铜山兵驿已被搬空,粮食不足,也没有马匹和武器,我们在此不能久留休整,想必南返皇都城沿线的所有兵驿都已被靖王洗劫一空了。”苏彣首先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必须尽快启程,朝南返回皇都城,不过叛军在前,越接近皇都城,我们就越有可能碰上。”渠梁衍说道。
“如果我们能提前找到援军汇合,形势将会有利许多。徐图贵率领的北中路大军已随靖王发兵皇都城,我估计东中路大军也已赶去汇合。宁将军率领的北右路大军已被叛军打败,东三路大军中,还剩下东左路和东右路两路大军。东左路大军靠东北,与我们所行方向相反,而东右路大军靠西南,虽然离此地过远,但绕道东右路再往东返回皇都城也不失为一个方法。问题是,我们没法确定东右路大军是否也已加入叛军行列,如果冒险前去求援,我们有多少把握能成还很难说。”苏彣说道。
“大皇兄率军造反,大梁如今的局势已经不稳,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确实要小心应付。不过东右路大军主帅瞿尚膑乃是三皇兄的亲舅舅,三皇兄喜好玩乐,孑然一身,在朝中几乎没有党派,而且三皇兄今年春初之时已被父皇派往西南三路督办春耕,至今未还,他与大皇兄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大皇兄造反事发突然,或许消息还没传到东右路去。眼下我们并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绕道东右路或许可以一试。”渠梁衍说道。
“殿下分析得有道理,如此看来,绕道东右路可行,如果我们最终能联络上瞿将军东进皇都城,定将对靖王的叛军将造成巨大压力。”苏彣说道。
“定国公南启业旧部遍及大梁各路大军,如今这节骨眼上,朝中的势利诸方势利定然也在暗中蠢蠢欲动。但走到这一步,我们已无退路,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日上午我们便启程。”渠梁衍说道。
“我等誓死追随睿王殿下!”众人纷纷起身齐声拱手道。
“有诸位鼎力相助,我渠梁衍此生足矣!”渠梁衍也立刻起身,接着继续说道:“若能安然渡过眼前这关,我将允你们终身荣华富贵,若命中注定我们必遭此劫,我亦会与你们一同坚持到底。”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队士兵端来吃食走入正厅。热气腾腾的粥饭,烤得流油的马肉和其他野味,在昏黄的光线中格外诱人。
夜已深,大家一顿狼吞虎咽过后,直接倒地就睡,立刻便鼾声大作。
不久,渠梁衍和苏彣来到马房夜审董禹,想确认一下东右路大军主帅瞿尚膑是否已经归附于靖王渠梁溢。不过,饥寒交迫的董禹没有透露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直呼不清楚此事。
出了马房,渠梁衍便去休息了,苏彣则来到一间库房,找来笔墨在案上写起信来。不一会儿,苏彣便将写好的信装在一个竹筒里,并唤来小七,将此竹筒绑在了小七的脖子上。
苏彣摸着小七的头,凑到它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小七便扑扇着翅膀腾空而去。
这封信是写给远在天都城的盛玄郡主的,因为小七是她的坐骑。苏彣也是迫于无奈,若非局势凶险,他是不会向盛玄郡主求助的。
第二天一早,渠梁衍便率领众人离开了铜山兵驿,朝东北路方向进发。樊清风带领一众问天阁弟子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开道,而赵云歌则指挥一队赤焰军骑兵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