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酒水已经喝到肚子里了,药已经在起作用了,呵呵呵呵!”潼麟真君饮下一杯酒,突然呵呵笑道。
“你又是何人?”霍望东大声问道,随即额头青筋乍现,浑身上下绞痛难耐,直接瘫坐在地席上。
“尊长乃是天都城来的潼麟真君,长公子应该不曾见过,今天能见到真君,长公子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渠梁衍回道。
“本公子可从未听过神族有什么潼麟真君!老道,为什么我从头到脚都剧痛无比,你到底给我灌的什么东西?”霍望东继续嘴硬道。
“真是奇怪,五蜣散虽然无色无味,但服用此毒之人全身上下有如刀割,此毒乃是陈国的绝密,常被你们用来审问犯人,长公子怎会不知道呢?”潼麟真君慢悠悠地说道。
五蜣散乃是陈国极为隐秘的一种毒药,因此在五州大地并不为人熟知。用此药者,浑身上下就如刀割一般剧痛,但毒性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因此陈国朝廷多用此药来审问犯人,效果绝佳。
“什么,你居然敢给本公子用五蜣散!哎……哎……哎……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快给我解药,解药……”霍望东痛苦地嗷嗷叫道。
“据本君所知,长公子也善用此毒,应该随身带着解药吧!”潼麟真君又说道。
霍望东全身上下太过疼痛,痛到连自己随身带着解药都忘了。一听潼麟真君讲完,他便伸手去摸别在腰间的解药,但他忍着剧痛摸遍了腰间也未发现解药。
“我的解药呢?我的解药呢?”霍望东大声喊道。
“在这呢,长公子!”苏彣一边晃悠着自己手中的一个小瓷瓶一边说道。
“苏……苏将军,我求求你,快给我解药吧,我求求你,求求你……”
“想要解药很简单,长公子先说说你为何要领军来攻打问天阁?阁内究竟有何东西,你如此觊觎?”苏彣问道。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只是看中了问天阁这块宝地,想据为己有而已,并无其他目的!”霍望东仍然嘴硬道。
“长公子果然威武不屈啊,老朽好生敬佩!”卢弘倾说道。
“白须老道,你……你又是何人?”霍望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然后问道。
“老朽乃是这问天阁的阁主,老朽虽不愿看长公子忍受这剧痛,但长公子率领陈国大军围攻问天阁,致使我阁内弟子死伤上百人,为了替这上百弟子讨一个公道,老朽也只能如此了。”卢弘倾回道。
“我看长公子不但善用这五蜣散,连这毒药的滋味也能轻而易举地承受着,我们还是先喝酒吧!”苏彣转过头来说道。
随即,在座的几人除了疼得瘫坐在地上的霍望东,纷纷举杯。
三巡酒后,苏彣又问了一遍霍望东,没想到他仍然坚持之前说过的话,但他痛得汗流全身,都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看来长公子是不打算讲实话了,不过不妨事。”潼麟真君突然起身说道,然后轻轻一挥手,一道亮光一般的东西嗖地一下穿过玄武厅紧闭的大门,一瞬间便朝外面飞走了。
苏彣和渠梁衍见状,二人互视一眼,一阵迷糊不解。盛玄郡主则默不作声地微微笑着,一看就知道她应该是心里有底,而卢弘倾则继续泰然自若地坐在案几前。
过了一会儿,玄武厅的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一名潼麟真君的弟子领着一人走了进来。苏彣和渠梁衍都不认识来者,只见此人穿了一身丝绸,贵气十足,双手紧紧贴着身子,走路的时候都没有摆起来,看起来十分别扭。
“真君,此人是?”苏彣急忙问道。
“苏彣,这便是本君叫你来问天阁的原因之一了。”潼麟真君回道。
“原因之一?还有其他原因吗?”苏彣又问道。
“不错,此人知道三皇子和一些鲛族的情况,你和殿下一问便知。”潼麟真君又回道。
“此人是谁?怎会与三皇兄,还有鲛族扯上瓜葛?”渠梁衍听完便急忙问道。
“此人名叫兰弈!”潼麟真君回道。
“兰弈?”苏彣和渠梁衍同时惊讶道,当时东右路大军主帅瞿尚膑便向他们提起过兰弈。
“兰弈,明面上是昆州城里最大的商贾大族兰家的大东家,但背地里却是西南一带最大的黑商奸商,甚至与鲛族和陈国勾结,通敌叛国,私采金矿。本君查了他多年,终于在靖王举兵造反之际发现了端倪,本君数名弟子追踪了一个多月才将其暗中擒住。”潼麟真君随即又挥了一下手,然后指着霍望东继续说道:“兰弈,你可认识此人?”
兰弈随即抖了一下肩膀,发现自己刚刚被束缚住的双手终于可以动了,但双手早已麻痹不堪。
“回真君,此人乃是陈国的长公子,化成灰我也认识!”兰弈咬牙切齿地回道。
就在兰弈回答完毕,霍望东虽然痛得嗷嗷难耐,仍想反驳兰弈,但他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无法张嘴说话了。
“兰弈,你身为我大梁子民,为何与敌国国君的长公子相识?”渠梁衍随即问道。
“我兰家在昆州城里靠经营盐铁起家,历经数代,到我手里,兰家在昆州城的商贾家族里依然排不上名号。十余年前,正是这位陈国的长公子托人找上门来,答应今后由我兰家独家承担整个陈国的盐铁供应,不到两年时间,我兰家便一跃成为昆州城里最大的商贾大族。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长公子之所以选中兰家,乃是因为我兰家的一座山底下竟埋着金矿。我兰家数代子孙从未发现自家山下埋着金矿,却不知长公子怎么知晓了。长公子看似是让我兰家独家专供陈国的盐铁,实际上他却在暗中操作,让我兰家背上了上百宗私通盐铁的罪名,并以此要挟,我身为兰家大东家,不得不配合长公子私采和冶炼金矿。不过五六年时间,就有近十万两黄金通过大梁与陈国的商路被偷偷运往陈国。”兰弈回道。
“私通盐铁虽是重罪,但罪不致死,亦不会连累同族,私采金矿可是死罪啊,还会株连同族,你身为兰家的大东家,难道连大梁的律法都不清楚吗?”渠梁衍说道。
“我也是一时糊涂啊,若不是西南一带遭遇三国入侵,我到现在也不会想到我私采黄金会铸成如此大错!”兰弈痛心疾首道。
“兰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快回答本殿下?”渠梁衍急忙问道。
“殿下,你是殿下,难道是睿王殿下?”兰弈问道。
“站在你面前的正是睿王殿下,兰大东家,快快回殿下的话!”苏彣接着说道。
“是是是,殿下!”兰弈立刻拱手,然后继续说道:“两年多前的一天,长公子的下臣突然通知我,私采的金矿无需再运往陈国,而是通过腾江运往东方的鲛族领地。当时,鲛族暗中派来了一波鲛人士兵,这些鲛人士兵与长公子派来的人一起负责将黄金运往鲛族领地。”
“长公子有没有告诉你,为何他要你将黄金转运之鲛族领地?”渠梁衍迅速问道。
“我问过长公子的下臣,但不肯与我说明原因,只要我配合就行。因为长公子抓着我的把柄,整个兰家都成了他的人质,我便不好多问,只得默默看着黄金一点点被偷运出去。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带着鲛族宫廷寄给长公子的一封密信的一只信鸽竟被我的随从截获,信上简单写着靖王已上钩,只待篱山起事,请长公子速速联络汤、黎两国,配合靖王起兵。看完信后,我坐立不安,又怕引祸上身,遂让那只被截获的信鸽带着密信飞走了。后来过了一年多,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慢慢便将那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三个多月前靖王竟然真的起兵造反,西南三国的骑兵也攻入我大梁领土之内,我才想起那封密信,后怕不已,便带着家人逃离了昆州城,躲了两个多月后,最终被真君的几名弟子擒获,身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