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亭位于问天阁的西南角的一处崖壁上,崖壁不高,但在亭中却能将整个问天阁一览无余。亭子里面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个石桌,两把石凳,再无他物。不过,石桌上倒是摆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苏彣快速吃完晚膳,未作任何耽搁,便和他师弟樊清风直接来到了无为亭中,等候他们的师傅到来。
此时,太阳早已下山,整个问天阁内逐渐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的灯笼很快就亮了起来。
没等多久,卢弘倾便缓缓来到了崖壁之下。只见他轻轻一踮脚,顺势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亭子外边,然后摸着银花花的胡须笑着入亭。
“师傅!”苏彣和樊清风拱手行礼道。
“清风,你去崖下的入口处守着吧!”卢弘倾笑呵呵说道。
“弟子遵命!”
说完,樊清风看了一眼苏彣,然后快速走下台阶。他可没有他师傅那般武艺,只得沿着台阶走下崖壁。
“师傅在灵境山闭关,为何突然返回阁里?”苏彣开口问道。
“为师下午在灵境山收到一封神秘人送来的密信,信上说你在回问天阁的路上,不过为师及几位随行护法的弟子皆未发现这个神秘人的半点行踪!为师虽对这封密信将信将疑,但考虑到灵境山已遭人闯入,不再安全,只得提前出关回阁了!为师还真没想到,你当真回来了。”
“竟然还会有这种人!这神秘人来去无影无踪,是敌是友亦不清楚,看来这问天阁得加强看护守卫了!”
“为师都已经安排好了。”卢弘倾伸手示意,然后坐了下来,“来,快坐吧,陪为师喝两杯!这是今年第一批出窖的玉露酒。”
“是,师傅!”苏彣回道,然后跟着落座。
“不过这后面出窖的几批玉露酒,也没机会再送去天机院了,听说太元星君他……”卢弘倾欲言又止,准备拿起酒壶斟酒。
“太元星君的事,师傅都知道了?”苏彣立即起身,抢先端起酒壶斟酒,然后一边说道。
“天机院给为师秘密传了消息!”卢弘倾说道,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摊开放在桌上。
苏彣放下酒壶,拿起纸条一看,轻声念道:“酒留自用,勿要再送。”
他刚一念完,只见那张纸条突然着火烧了起来,眨眼间便只剩下灰烬,随风散去。
“师傅,原来您……您也会仙灵之术!”苏彣惊讶的说道。
“呵呵呵呵!”卢弘倾微微笑着,随即将右手收了回去,顺势端起酒杯,一口下肚。
卢弘倾刚刚轻轻推掌,施出一道法力,正好将苏彣手中的纸条点着了。
“师傅藏得可真好,您管教弟子二十多年,我可还从未见你施展过仙灵之术。”苏彣一边说道,一边将卢弘倾刚刚喝空的酒杯斟满玉露酒。
“师尊之命不敢违啊,只能一直藏着!现在并无他人在场,为师刚刚正好找找施法的感觉!”卢弘倾摸了几下胡须,“不过以后想违抗师命也没人管得了!”
“弟子不解师傅这是何意?”苏彣有些不解。
“太元星君乃是为师的师尊!否则,为师一介人族凡夫俗子,又怎会通晓仙灵之术呢!”
“原来师傅这里也藏着这么多秘密!”苏彣放下酒壶,又坐了下来。
“不知师尊因何而去?”卢弘倾又问道。
“太元星君乃是被千河星君所害……”
苏彣详细地将太元星君当日在九重殿被害的前因后果,统统都告诉了他师傅,越说心中的怒气越盛。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所幸及时阻止了!靖王、厉空天君与千河星君也算是自尝恶果了,只可惜师尊太元星君却在这场纷争中丢了性命,为师都无法相送最后一程!”
“太元星君被害,说到底,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魔族余孽!”苏彣攥紧拳头敲着石桌,“如今看来,虬兽大军已经发兵南下入侵,魔族余孽也蠢蠢欲动,神族、人族与鲛族三族又各自为战,五州天下只怕再无太平可言了。”
“你说得对!神族的奉灵大典尚不至于会动摇五州太平的根基,但如果是魔族与虬族前来搅局,那就另当别论了。为师以为,魔族与虬族已经暗中勾结,于我三族极为不利。”
“对了,还有一件事,潼麟真君原来是厉空天君的暗侯堂主,他在九重殿上被千河星君所伤后,趁机溜走了,到现在也无任何消息。”
“潼麟真君为师尊太元星君的师弟,二人同为师祖无量星君座下弟子。当年无量星君在临走之前,将尚在封印中的你托付于二人保护,没想到潼麟真君居然暗中投靠厉空天君,成为天君身边的暗侯堂主。在你从封印中出来后不久,师尊曾私下向为师透露,其实他早已发现潼麟真君有不对劲的地方,因此叮嘱为师一定要小心看护好你,对潼麟真君千万要当心。现在,潼麟真君消失不见,苏彣,你一定要当心自己!”
“弟子知道,我一定多加小心!”苏彣拱手回道,“不过师傅,几个月之前,正是潼麟真君开启了玄洞中的玄玉秘境,揭开了弟子的身世之谜,也让那本精要纪秘籍重现世上,我担心潼麟真君在打那本秘籍的主意!”
“放心!精要纪藏于玄玉秘境之中,而这秘境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入。虽然他潼麟真君可以开启玄玉秘境,但却无法进入……”卢弘倾突然停下,但立马又说道,“难道今日在灵境山的神秘人是潼麟真君?他知道只有你可以进入玄玉秘境将精要纪秘籍拿出来,所以他会不会在暗中跟随你至此?”
“不过潼麟真君在九重殿上被千河星君出手所伤,看他当时那倒地痛苦的样子,定是伤得极重,身体想要完全复原,也绝非朝夕之间就能做到。”
“也许是潼麟真君的其他手下,总之我们都要当心!”
“嗯,弟子知道。对了,师傅,这是太元星君临走之前,托盛玄郡主留给我的一把扇子。”苏彣随即从胸口里掏出扇子,摆在石桌上,“这扇子上,一面画着金风山,一面画了一柄长剑,但弟子越看越觉得这不是一柄剑,不知太元星君留下此扇是何用意,特来问问师傅。”
卢弘倾拿起扇子,脸色略显凝重,“我倒是记得师尊曾与我说过,师祖无量星君曾留给他一把扇子,说这扇子是一把开启旷世神兵的钥匙,但师祖并未向师尊言明旷世神兵为何。为师猜测,说不准这扇子上画的这柄似剑却又非剑的兵器,就是师祖所说的旷世神兵。”
“旷世神兵?钥匙?对了师傅,玄洞的洞壁上不是刻着陨锏荡五州吗,难道这扇子上画的就是陨锏?旷世神兵——陨锏?”苏彣满脸疑惑,“可这扇子怎么看也不像什么钥匙!”
“几千年前传下来的秘密,岂能按常理来判断!”卢弘倾站起身来,“走,我们去玄洞看看!说不定这旷世神兵就藏在玄玉秘境之中!”
“可只有潼麟真君能够开启玄玉秘境,我们怎么进得去?”
“你以为二十多年前封印解除后,你从玄玉秘境中爬出来,当时是潼麟真君开启的玄玉秘境吗?”
苏彣起身站定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露出笑容,“原来师傅还有秘密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