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怀孕七个月左右的时候,谭丹凤生了个女娃娃,八斤二两,称得上是个胖丫头。
苏大伯母提前两个月就过来了,她为人老实,性格温墩,话又不多,跟儿媳妇相处的不错,两人凡事有商有量,从来没吵过架。
苏大伯是孩子生了后才过来的,苏老头和苏老太本来也想来看看他们老苏家第一个重孙,顺便来大城市看看。
谁知电话打过去,俩老的一听是女孩,直接把电话挂了,嘴里直念叨,“生了个赔钱货,国栋要绝后了,儿媳妇不争气啊不争气。”
苏大伯自己没闺女,一向羡慕二弟有女儿,这下好了,大儿媳妇生了个孙女,他高兴得哈哈大笑。
一听老头老太太说他孙女是赔钱货,立马就不高兴了,他拉着脸,“爸妈,我孙女不是赔钱货,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说这三个字。”
苏老头苏老太太一听大儿子竟然为了个丫头片子顶撞他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老太太当即就拿出撒泼打滚那一套,坐在地上瞎嚷嚷,“天老爷啊!我家国栋可怜啊!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只能生个没用的丫头片子,以后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老婆子我心疼孙儿,老苏家要绝后了啊。”
眼看围观村民越来越多,苏大伯脸色黑沉黑沉的,苏老爷子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早就说了那个女人娶回来没什么用,这么久了才生个赔钱货,根本配不上我大孙子。”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别不是有坏人把我重孙孙调包了,老头子,拉我一把,咱们这就坐车去沪市。”
说着,苏老婆子手脚利索的爬了起来,都没借上苏老头的力。
担心俩老的过去会影响儿媳妇坐月子,苏大伯偷偷打了电话过去,苏国栋一听爷奶要过来,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爸,千万别,你一定要拦住爷爷奶奶,小凤这次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万一爷奶说了难听的话,小凤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爸,求你了,别让爷奶过来。”
“等孩子大了,我会带她回去看爷奶的。”
这几年被老头老太太折腾的,苏国栋对老俩口也有点避之不及,惹不起躲得起,他不想让媳妇难过,只能尽量不让两边人碰面。
“爸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大伯一路低头沉思,就连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没看见。
……
几天后,沪市。
“爸,你怎么弄成这样?行李呢?被偷了?”苏国栋震惊的看着眼前一脸沧桑的中年男人。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苏大伯母从房间里出来,一眼看过去,愣住了。
“孩子他,他爹?”
看到对方点头,苏大伯母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丈夫,“天哪!你这是去逃荒了?”
“爸,快进来,进来再说。”苏国栋把人请进屋,倒了杯水放在父亲面前。
“你爷奶想要跟着我一块过来,我出发之前,他们俩轮流盯着我,就怕我偷偷跑了。”
苏大伯长舒一口气,他真难啊!
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好,还疑神疑鬼,生怕俩老的跟在他后头来了,精神高度集中,比下地干活都累。
“那你是怎么上车的?”苏大伯母好奇问。
苏大伯吨吨吨灌了几口水,接着道,“我让铁生帮的我,我找他喝酒,你爷根本忍不住,也喝了两杯,晚上睡得死沉死沉,你奶听了一晚上呼噜,大清早迷迷糊糊的也没起来,我就趁着这空档赶紧走了。”
“我跟铁生说了,让他媳妇给你爷奶做饭,等我回去给他钱。”
“那你怎么弄成这样?对了,你行李呢?”苏大伯母忽然发现丈夫就人来了,啥都没带。
看到媳妇儿子震惊的目光,苏大伯假意咳嗽两声,尴尬道,“走得急忘带了。”
火车票还是他拜托朋友买的,两人在外面交接的,不然,恐怕他连票也要忘在家里。
实在是太紧张了,就算出了门发现没带行李,他也不敢回头去拿,只想快点上车。
要不是他拿火车票的时候,找朋友借了几块钱,这一路上,估计得饿晕过去。
听完这些,苏大伯母和苏国栋母子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头一次看到亲儿子躲父母躲成这样的,不提那扫兴的人,苏大伯母想到丈夫这段时间的遭遇,连忙起身去厨房给他做下面条。
苏国栋则回房拿了自己的一套衣裳,让父亲去洗个澡换上,这样人会舒服些。
谭丹凤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毕竟在坐月子,好不容易等公公去洗澡了,这才从丈夫嘴里知道了公公的骚操作。
不得不说,公公这次干得漂亮,幸好没把那俩老的带过来,不然她这月子估计坐不安生。
……
第二天苏宁一家子也知道了这事,也庆幸只有苏大伯一人来了,不然肯定要闹一场,虽然没人怕那俩老家伙,但闹起来也烦人得很。
不过,想闹也得有观众才能闹。
苏大伯一走,老家没人了,俩老的闹起来也没人搭理,村里人也知道两人什么德行,根本不搭腔。
老两口心知肚明他们不受人待见,醒来一看大儿子偷偷溜了,对视一眼,就当啥事没发生一样,该怎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