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却又像是什么都改变了。这样的感觉让陈九清的精神紧绷,不一会儿便冷汗淋漓。
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这一刻像是伸出了无数看不见的张力的手掌,仿佛乘着她们疏忽大意是将她们包裹在这里。
“陈九清!是不对头…”
大梁环顾四下,他也察觉到了什么,盯着前方拐角处不确定的询问着身旁的陈九清,“你仔细看那几个人!”
他指向的是街角拐弯处站立在那的几个年轻人。几人年岁都二十出头,身着年轻时尚的衣服,女孩们化着浓妆,打扮的十分艳丽。属于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叛逆的少男少女们。
“怎么了?”
陈九清循着大梁指的方向仔细看去,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正巧看到那一伙人嘻嘻哈哈的在讨论着什么,像是提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人群爆发出哄笑声。
“你仔细看!看她们的表情!”大梁因为拥有可以感受心里活动的异能,这种异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常人无法直接看出来的异端。
他的声音放低,带着恐惧的沙哑,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指向前方,“你仔细看!她们像不像在假笑!?明明是开怀大笑,可是她们咧着嘴的弧度都是一样的!这怎么可能!而且我根本感觉不到她们的心理活动!不应该的!”
是呀,这怎么可能!?
陈九清被大梁提醒后,几乎在那一刹那就看出了大梁点名后出现的异常。
与此同时,大梁的手又指向了前方的另一边,“看那里!那几个人也开始不对劲了!我感受不到她们的心理活动了!”
大梁下意识的往后退几步,仿佛前方有让人十分害怕的东西,“那里!红衣服的女人也是!…还有那里!那个绿衣服的男孩子!…还有那里!!二楼露出头的那个大妈……我感觉不到心里活动了!”
“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萨玛的寄生…”大梁头皮发麻,手脚都僵硬在那里,他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它跟过来就是为了占领这里是不是!?”
是这样吗?那个寄生体的目的,就是为了占领这颗星球?
陈九清不确定的抿唇,脑中思絮混乱。虽然暂时想不通,可眼前看着前方的‘人’都开始一点一点不正常了。她还是率先拉住大梁的衣袖。
“走!先避一避!”
不管那个寄生体有什么问题,又或者这颗星球的异变有什么问题。她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避开这个街道!
两人立刻转身,在繁杂的街道上向来时的方向奔跑起来。大梁时不时的回头探查,然后得出结论,“好像异变是从商业街开始的,如果是人发生了异变,那我们现在往人少的地方去,看看后面情况如何!”
“嗯。”
两人眼神交汇,并排着开始往隔壁人烟相对稀少的老街坊撤离。
老街坊位于这片繁华的商业街的不远处,应该是旧城改造之类的工程,如今正在面临着拆迁。
来到这里时间不长,两人目前对这附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这片区域。显然,她俩往老街跑去,主要是想占据地理上的优势。
陈九清在体力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飞奔到了老街,大梁已经气喘吁吁,不想动弹。他被陈九清直接拖拽着,赶紧选了一个还没拆掉的高楼上。
这片区域的高楼,玻璃都早已经被下除。楼内也是破烂不堪,灰尘遍地。
好在这里确实人少,陈九清环顾四周,居然看不到一人出现在这附近。
四下没有人了,她心里安定许多。赶紧细细的问大梁,“刚才除了察觉不到他们的心理活动,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
“你觉得这是什么异变?以前碰到过吗?”
大梁直接摇头,他选了个干净点的位置席地而坐,才缓缓道,“异变发生是有随机性的,星球有千千万万,c级星球也是不计其数。就算有人经历了好几个c级星球,也不确定能碰到一个相同的异变。”
“我知道,你觉得我经历了很多世界。赶紧我应该知道很多东西……但其实我经历的异变少的可怜。…这么说吧,没有人能把所有的异变都经历一遍,哪怕是那些3s的强者,也只是说经历的比其他人多一点。”
“没有人知道这些异变之后的真相,所有的异能者…或者捕猎者…”大梁的目光里带上了些什么东西,不知是可悲,还是对命运的无法琢磨。
“所有人……撑不到最后,都会死。”
陈九清目光从下方街道收回,看向他,试图将他拉回来。“经历的多了,都会变得跟你一样像个悲天悯人的诗人吗?”
“喂!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小屁孩!”大梁嗤笑道,“我就当你是夸奖我哈。”
“你不老,我也不是幼。都是一样的,有什么要客气的。”陈九清难得开了玩笑。她着时是不喜欢大梁这样动不动就悲天悯人的个性。
虽然……
好吧,她有时也会这样感怀一下。
两人在原地等了半天,见四下依旧没有任何人过来,陈九清此刻也不确定了。
“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额…不然我们再离的近点?”
“算了,太近并不安全。”
两人距离商业街的位置不算太远,可也不近了。如今事态不知会如何发展,他们还是远点安全。
继续沉默着看向商业街的方向,两人默契的久久不语,凝视着前方。一直等到了天色暗沉下来,陈九清抿嘴,斟酌着心中的担忧,询问道,“刚才你说可能是萨玛身上的寄生体,如果真的是,那萨玛她…”
“我也不清楚。但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寻常的寄生体,那萨玛作为宿主,必然跟对方的生命相连接了。”
“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都来到别的星球了,寄生体依旧没有消除。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么把寄生体杀了,萨玛估计也会死。”
抻着窗台的手猛的手指收紧,在绝对的力量下,窗台的水泥砖被陈九清顷刻间捏碎,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