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别墅价值本来就超五千万,有富豪出过七千万,年兴国都不卖,再加上两千万现金。这可不上亿嘛!
“丹妮,你这是……”年兴国不解地看着朱丹妮。不光是他,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她,只是年老将军皱了皱眉。
“姐夫,你听我说啦。”
朱丹妮一脸精明地分析着,“你们谁亲耳听见张道长说要把报酬转送给他?”
“没有。”年兴国摇摇头。朱丹凤和年佳佳也摇摇头。
“那你们谁亲眼看见张道长写张纸条或者把这张纸条放在茶几上?”
“也没有。”
“好啦。”
朱丹妮逻辑很清晰,“既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看到,连监控都没有拍到。那怎么证明这个纸条是张道长写的。”
“这难道还有其它解释?”
“当然有啦!我听说当时有好几个医护人员,好像还有一个殡仪馆的经理。”
朱丹妮似乎对当时情况很清楚,“不排除是他们搞的鬼啊。”说着,眼睛还鄙夷地瞥了面无表情的赵宇一下。
朱丹凤恍然,怪不得昨晚丹妮反复问了她好几遍,原来丹妮早就怀疑啊,她真是典型的精明细微的申海人啊。
“不可能吧!”
年兴国搜索着记忆,“当时张道长和我爸刚下楼来,我妈和她们便从电梯走出来了。接着只是我爸和我妈讲了几句话,转眼张道长就不见了,只有这张纸条留在茶几上。其他人就是想写也来不及呀。”
“写这几个字要多长时间啊,说不定他们早就料到张道长能治好佳佳她爷爷的病,而且,还想到张道长是世外高人,不稀罕钱财的。”朱丹妮真是脑洞大开啊!只不过,这个脑洞是被驴踢出来的可能性很大。
这一番精辟绝伦的推理分析,一下子把众人都说服了,连老将军都在低头沉思。只有赵宇还是老神在在地坐着,似乎刚才的那番论调与他无关。
如果朱丹妮分析的是对的,那问题就严重了,这可是涉及上亿资金的诈骗大案啊!
朱丹妮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相当不错,超水平发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如此有才。如果是她让年家挽回了上亿的损失,老爷子对立下头功的她,奖励个一两千万也是正常的不是?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能干,已经思考这奖金怎么用了,名声,对,还有名声,媒体将要报道,一位美丽的申海女士,以她过人的聪明才智,识破了诈骗团伙精心策划的骗局,帮助警方侦破亿元诈骗大案,这不美名远扬了嘛,这在家族、亲朋好友、同事、同学面前,下巴想抬多高就抬多高。
朱丹妮是越想越美……
年佳佳也被小姨说服了,心里有点惋惜,这看着气质绝佳的赵宇竟然是个骗子,可恨刚才看着他,自己的心还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
姚蓓蓓则是完全被妈妈的才华折服了,我竟然有一个女福尔摩斯妈妈而浑然不觉,以后一定要多向妈妈学习学习,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想着,一会儿崇拜地看着妈妈,一会儿又鄙视地瞥着赵宇……
兹事体大,年兴国思索着折中之策。如果朱丹妮分析的是对的,那他们年家的脸可丢大啦,堂堂年家一门达官显贵,竟然被一伙小骗子给骗了上亿的财产。
可是,如果这纸条是真的,一旦张道长出来证实,再传到社会上,年家就不是丢脸了,那是自食其言,出尔反尔,以怨报德,恩将仇报,老爷子一生的荣誉和年家良好的口碑将毁于一旦。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发生!
如果两者让年兴国选择,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赵宇,要不这样。”
年兴国婉转地建议,“你今天中午在我们家吃饭,我尽快向那几个医护人员和那个经理了解一下,下午五点我再把房子钥匙和2000万酬金打给你。”
年兴国想,凭借他的关系和手段,一下午时间足够调查清楚这些人那天的所为,还有他们和赵宇的关系。
“姐夫,这还不够清楚吗?”朱丹妮认为事实已经相当清楚了,应该先让警卫把赵宇扣押起来,一审问,瞧他这小样儿,说不定就交代了,免得大费周章去调查。
“赵宇,你看……”年兴国瞪了朱丹妮一眼,没搭理她,而是征求赵宇的意见。
“你们看着办。”
赵宇把茶杯往茶几上一顿,站起来就要走,“告辞!”
这声音?!
低头沉思的年老将军和抬头看着赵宇的年兴国如遭雷击!
“张……”年老将军差点脱口而出,开始赵宇说话,他就觉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来,他绝不可能把眼前的赵宇和张道长联系起来,而刚才赵宇一声“告辞”,他就完全确定了,想挑明了认下张道长,又觉得张道长隐瞒身份肯定有他的道理,便把到口边的“道长”二字吞了下去。
年兴国感觉更甚,那天张道长可是说了两遍“贫道告辞”,加之刚才赵宇又有些愤怒,把那天掩饰的嗓音暴露了,要知道,那天赵宇的“九玄千变术”还是黄阶,声音改变不完美,尚有破绽和瑕疵。
所以,年兴国几乎可以确认,这声音就是那天的张道长的声音,之所以没有直接挑明,就是还不相信天下的化妆术竟然如此逼真,还有年纪轻轻的赵宇会有那么神奇的医术?再有就是和老爷子同样的考虑。
与此同时,就在赵宇站起来的一瞬间,“啊!”朱丹妮只觉得膝盖一阵剧痛,忍不住“扑通”跪在豪华的花岗石地板上,惨嚎起来。
“妈,你怎么啦?”
“小姨,快起来!”
姚蓓蓓和年佳佳连忙伸手去拉朱丹妮,“啊……啊……别碰我!唉哟……”朱丹妮杀猪般地哭叫起来。
清楚了,再不清楚智商就被狗吃了,还是吃得干干净净的那种。
高人不可惹!
大师不可辱!
神医可救治人!
神医也可惩罚人!
“大师,饶命!大师,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朱丹妮忍住剧痛“咚”“咚”地冲赵宇磕着头。
姚蓓蓓更是疾跑几步跪在赵宇面前,“咚咚咚!”一边哭一边磕头,“大师,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妈吧!我替他给您赔罪了。”
“张……赵先生,我替他向您赔罪,下来一定严加管教,请您放她一马吧!”老将军欠身求情。
“请大师饶了她吧!”年兴国、朱丹凤、年佳佳双手作揖,深鞠一躬。
赵宇见状,坐了下来,朱丹妮的哭叫声戛然而止,只是还跪着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涕泗横流,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