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古拳种?!”
“北禅院?!”
水老和鳄老做为武行中的老前辈,年轻时拳术无限接近于大拳师,整个人就是一本武行活字典,能让他们吃惊的事不多,而这两样便是其中之一。
很少有人知道,在百年前,武行中是没有大拳师概念的,直到前明末年,东南沿海诞生了第一位大拳师,这才改变了明清战争的局势。
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没有战争的刺激,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大拳师诞生,就连拳师也少之又少,直到最早一批汉人大拳师痛定思痛,将敝帚自珍的独门拳术拿出来互相交流,渐渐有了拳系的概念,这才将拳术一代代传承下去。
而在拳术几近失传的这段时期中,只有少少几种最高深的拳种保留了武行的火种,这几门最高深的拳术就被誉为古拳种,每一代古拳种的传人在武行中都有着极特殊的地位。
不过由于拳系的完善,修炼门槛更高的古拳种也渐渐断了传承,听说只有两三门古拳种还没有失传,而这九极拳就是其中之一。
“守少侠来此所为何事?”水老慎重道,武行中讲究人情牌面,这也是他们这些老家伙最后的本钱,但没有什么牌面能比的上古拳种的牌面,这位古拳种传人只要他想,甚至能请来大拳师级别的高手助阵。网
“没什么,只是来教训教训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守南城一脸坦然,表情中带有一丝丝天然的傲气。
“贵师弟是”
“漕帮,李达。”
水老和鳄老愕然的互视一眼,最后鳄老迟疑道:“按照老夫所知的消息,那位李帮主修行的是洪门拳系,洪门拳系跟九极拳可没有关系吧。”
洪门也是老资格的拳系,当年的十大古拳种中,便有一门跟洪门密切相关,太祖长拳和洪拳都可以说是发源于它,只不过这一门古拳术不是九极拳。
“不,他会认的,”守南城满脸自信道。
水牢为人慎密,他想了想,脱口道:“守少侠想要取代李帮主,成为江南武行的开行人?”
“正是如此。”
严刑高深莫测的道:“每一个武行的开行人都拥有极大的权力,其它地方武行的开行人由大拳系担任,我觉的江南武行也不例外。”
鳄老顿时想到了对方的第二个身份,北禅院的浮屠院弟子。
北禅院跟大福寺的没落性质不一样,大福寺是被数万辫子妖一把火烧光了,武僧伤亡殆尽,韦陀门和象形拳虽然继承了它的衣钵,但到底不能算是复兴。
而北禅院则是恰恰相反,它在战乱之时并没有受到多少损失,反倒是在皇明复兴之后,势力越发衰退,这隐隐牵扯到本朝建国之后的佛道之争,已经超越了武行层面,就连鳄老自己也只是知道一丁点消息。
“恐怕那位李帮主不愿意轻易放弃武行开行人的身份,”水老谨慎道。
“那我就替我那位不成器的师叔教训他。”
“李帮主据说天分极高,小小年纪拳术已入化境,据说距离大拳师只有一线之隔。”
守南城冷笑一声,身影形同鬼魅,一息之间便绕二人一圈,道了一声:“愚不可及,”便扬长而去。
水老和鳄老当即面色发黑,人越老就越重面皮,鳄老当即怒道:“严刑,你搞什么鬼!”
严刑笑而不语,指着二人脚下的地面,只见围绕二人一圈足足有九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一道脚印中都是湿漉漉的,有的满是针孔,有的则像是被钝器砸入,二老面色一变,九种独门劲,大拳师也不过如此。
“武行之中难道多了一位我们不知道的大拳师吗?”
严刑笑道:“二位老兄大概是忘了古拳种的特殊性,这九门拳种可都是九极拳一门拳种孕育出来的。”
“假和尚,你说的那个包吃包住,还管工钱的金主就是那个什么李帮?”
官道上的食谱中,一伙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和尚正在胡吃海塞,桌上堆起的碗碟差不多有半人高。
朱矮子满脸无奈的道:“不是李帮,是漕帮,漕帮李帮主,是他请你们来做漕帮供奉的。”
“嘿,管它什么李帮王帮的,给钱就成,”一个胸毛和尚满不在乎道。
“按我看,朱小子的拳术那么滥,他说的那个劳什子帮主也不咋地,”一个身形肥如桶的和尚边吃边道。
“很正常嘛,江南那边能有什么厉害高手,”瘦和尚一边剔牙一边道。
砰的一声,桌面被重重拍了一下,坐在他桌对面的一个汉子凶狠的看着几人,“臭竹竿,你好大的口气。”
这汉子拳面平整,太阳穴凸起,尤其是掌心上的茧子直接厚了一层,泛紫黑色,一看就是练家子。
胖和尚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我这师兄说的没错,江南武行,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
话音一落,腥风扑面,一记巴掌扑面而来,胖和尚微微一仰,逼了过去,不过这巴掌忽然向下一按,骨节并在一起,像是锥子一样直戳肚脐眼。
“丁家掌马步戳刀,”胖和尚依旧笑呵呵:“没什么了不起。”
汉子面色一变,这一记上翻下戳,换作别人早就被剖开肚皮了,而他现在却感觉半个手掌都戳在棉花里。
他知道这事难善了,这不起眼的和尚居然是个武行高手,十根脚趾猛的一踏地面,青石上踩出十个小窝窝,同时周身筋骨缠拧鼓荡爆炸,发出一种奇特的排山倒海的劲,一把印在了胖和尚胸口,直接陷入半寸,逼迫他一身肥肉抖个不停,只有胸口处湿漉漉的,像是在流汗。
“丁家掌的怪浪劲,的确不怎么样嘛,”胖和尚咂咂嘴,一副回味的表情,然后一巴掌把对方揍晕,头也不回的坐了回去,哈哈大笑道:“以后就跟那个漕帮主吃饭了,终于天天能填饱肚子了。”
朱矮子擦了擦汗,看着被一巴掌打晕过去的拳师,心里暗道:“五爷,这些可真是高手,不过听不听话我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