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鸦雀无声,众人也算回过神来,回味过来程蔚瑶的话,更是没人敢去当那个出头鸟。
眼看原主大伯母欲言又止,却被程立死死拽住,一脸咬碎银牙的暗恨,程蔚瑶就在心里暗笑。
报应不爽,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就算再不甘,程国公也已经开了口,大房行权不当,掌家之权平削,三房随之提拔而起,二房独立出户。
说完,程国公看向自己从未重视过的二儿子,叹息一声。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求了陛下蒙荫,让他外放做官,定是富饶之地。”
“多谢祖父。”
程蔚瑶对程国公表现出的慈父模样嗤之以鼻。
“吉时将近,蔚瑶还求能带上我娘的嫁妆,就安心出嫁。”
程国公咬牙,如同程蔚瑶所言,吉时快到了,这个时候不宜生事,便无奈允了。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却无一人敢言不是。
无视程立夫妻要将她生吞活剐的目光,程蔚瑶起身扶起原身父母回屋。
瞪着吧,以后有得你哭的!
三房可不是好惹的,一直被大房压一头,一朝得势,两家不得争得你死我活。
看来她走后,这国公府可得更精彩了!
陪着李氏去库房取走嫁妆,程蔚瑶目光环视国公府库房,各种布匹,首饰,还有些名贵的药材,想起记忆中自家明明出身名贵却活得好比比下层寒门,程父更是久病难医,心中更是替原主不平。
“姑娘别看了,你娘嫁妆就是这么点!”大房那边掌库房的嬷嬷一脸催促鄙夷,看得程蔚瑶眉目一挑,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
她把单子扔给那嬷嬷,“那就请嬷嬷点仔细了,到时候少了什么可别少了什么赖到我头上。”
嬷嬷一眼扫过那连程国公府零头都算不上的嫁妆,轻蔑的哼了口气,挥了挥手。
冷冷看着几个丫鬟婆子锁上门,程蔚瑶站在门口心念一转,在无人之处,库房箱子内满满当当的东西,全数消失。
想起自己出嫁后国公府上下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将国公府的库房尽数搬空,既是为原身出一口恶气,也是为自己今后的路多一重保障。
整个清河王府沉浸在一片悲戚之中,连拜天地之礼都未曾举行。
程蔚瑶也不矫情,回到内室迅速褪掉厚重的喜服,换了身轻便的衣物,收拾了个小包裹就跟着走到温成云身边。
而清河王早已褪下喜服,一身浅绛色常服,面容憔悴的站在一旁,偏站的笔直,不折风骨。
“委屈夫人了。”男子眸中有愧疚之色,安抚一笑,定定看着她。
若非知道要流放的命运,程蔚瑶都有种此人成亲,娶得是最爱的人的错觉,不由得对这未来的“夫君”高看一眼。
程蔚瑶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笑容。
人群中有想要开口争执的女眷,却被温成云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程蔚瑶瞧着,悄悄的叹息了一声,一下子跌落云端,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倒是这个清河王温成云,看起来接受能力良好啊。
流放的队伍拉的长长的,面色沮丧,在士兵的押解下伴着骄阳,一步步向城外走去。
程国公府,程国公和程国公夫人,望着空荡荡的库房,连一两碎银子也没留下。
程国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被搬空的库房怒声大吼,“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
而始作俑者此时已经离开京城,坐在城郊的大树下休息。
只是此刻程蔚瑶却开心不起来,她在为突然打不开的空间而愁眉不展,明明刚流放那会她还可以拿出一个金元宝的……
这一途,除了那个看起沉闷中略显温柔的温成云,还有他的母亲贵太妃,以及贵太妃娘家全家。
面对这么一大家子人,她不得不叹了口气。
她不怕流放,只怕加上暗中刁难的士兵,还没到北疆,她就先饿死在路上了。
“拿来吧你,还以为自己是天潢贵胄,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讥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蔚瑶皱眉望去。
只见温成云手中的扳指落在了一个士兵手里,旁观的人甚至还有怂恿着去搜身的。
温成云目光冷凝,他虽配合天子演一场戏,以流放之名实则暗中调查背后之人,可不代表他就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我劝你们谨言慎行,我身上可是染过不少血,左右都已经被流放,也不介意多你们几条。”
三名士兵对视一眼,“可不是哥几个要为难王爷,只是不这样的话,京城那头就不好交代了。”
“和他废话做什么!”领头的人说完朝温成云招呼过去。
他可不同,先前他的阿弟听命清河王,惨死战场,最后却被以他小弟不听指挥打发了他。
含恨已久,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机会不就来了。
温成云眼中闪过精光,果然,那些人忍不住出手了。
局势剑拔弩张,程蔚瑶就见温成云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只见他几招就解决了另外两人,只一掌就逼得那个领头的飞出去,然后飞扑上去就单膝压住那个官差的喉咙。
“救……”剩下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眼里变成呜咽。
程蔚瑶作为个现代人,一时间看得过瘾,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双眼赞叹,她这个便宜夫君武功高强诶!
“清河王你一个人武功高强不要紧,想想你娘。”
眼见不敌,有偷偷溜去的小兵去卡住皇贵妃的脖子,皇贵妃只能抱着小儿哭泣,“成云住手罢!”
程蔚瑶暗叹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成云束手就擒,而那个带头士兵抹了抹嘴角的血,从地上翻起来,转身就要一拳揍到温成云脸上。
简直欺人太甚!
“你放肆!”程蔚瑶一声大呵,那一刻,那个带头士兵动作顿了片刻,使得温成云侧头,避开了那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