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慎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程蔚瑶上前一把握住了姨娘的手,要是寻常的恋爱脑她最多眼不见心不烦,尊重祝福锁死,但既然是亲戚,还是拉一把吧,万一幡然醒悟了呢。
温成云倒是没想到程蔚瑶如此大胆,当着外祖父的面就明目张胆地劝合离,随即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收敛。
毕竟是在外祖家,再是外孙也终究不是一家人,他人地盘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都是流放下来的,我们来的早日子尚且过的艰难,更何况你们呢,托我给皇贵妃娘娘问好,我不便前去拜访……”
姨娘轻轻咬了咬下唇,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冲着程蔚瑶微微福身,谢过好意。
看老爷的态度对自己应该还有几分情义在,这个家只要还容得下自己还是不要去给女儿家添麻烦,毕竟是流放在外,想来各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听见了?拜访也拜访了,那么各位请回吧。”
姨娘乖顺的模样让外祖父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满足,当即就手指一指门的方向开始强硬的赶人。
程蔚瑶心知这一趟多半是无功而返了,拉着温成云便出了外祖家的大门,虽说答应了皇贵妃来接姨娘过去说说小话,但目前的状况只怕是去了也是双眼泪汪汪地抱着哭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是异常的沉默,程蔚瑶盘算着姨娘的恋爱闹怎么治,温成云则犹豫着回家怎么和皇贵妃解释。
以母亲的性子,真要听说了姨娘的遭遇那还不得哭成一个泪人?思来想去,温成云还是决定先瞒着:“夫人,一会儿到家后,母亲若是问起……”
“母亲若是问起,我可就实话实话了。”
程蔚瑶一眼就看出了温成云的心思,有孝心,善意的谎言,她能理解,但是不认同。
皇贵妃作为姨娘的亲生骨肉,自然是有知情权的,什么报喜不报忧都是扯淡,自己还指望着皇贵妃到时候能帮着劝一劝姨娘,坚定合离的想法呢。
温成云微微蹙眉,看向程蔚瑶的目光划过了一丝不解,一路上夫人对于母亲的身体都有多加照顾,怎么如今反而不愿意配合了?
“且不说外祖父愿不愿意放人,单单是姨娘那边就还没想明白,母亲若是知其近况,多少还能帮衬着劝两句不是?”
程蔚瑶温和地解释了两句,眼底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便宜夫君虽说才高智绝,但在揣摩女人方面还是差了点意思。
现代闺蜜一句话有时尚能左右一段恋情,更何况是亲母女呢?
说话间,小院的院门已经近在咫尺了,皇贵妃揪着一方细软的手帕在门前左右转悠着,大约是想着见故人,所以特意施了些胭脂水粉,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换了一套上好的喜庆颜色。
程蔚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愧是亲母女,心思都是一样的,生怕对方知道自己过的不好。
“成云,蔚瑶你们可回来了,可见着人了?你姨娘身子可康健?”
皇贵妃瞧见两人过来便眼巴巴地迎了上去,看见两人身后空空如也难免有些失意,但很快她就释然了。毕竟是突然登门造访,也不曾提前招呼一声,娘亲哪能说来就来的,指不定家中有事呢?
“见着了,姨娘托孩儿给母亲问好,近日不便过来相见……”
温成云心知程蔚瑶方才路上的话言之有理,但实话到了嘴边对上皇贵妃那双包含关切的眼睛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姨娘在外祖家过的不如意,不单要洗一家子的衣服,身上还全是当家主母的掐痕,当牛做马,奴仆不如……”
程蔚瑶可不是温成云这般温和的性子,当即就跟机关枪一样把在外祖家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全给抖了出来。
皇贵妃越听脸越白,身子摇摇晃晃地要不是温成云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把,只怕当场就要栽倒在地上。
“我就知道那大房没一个好人,从前未曾入宫就变着法刁难我们母女,如今落寞了指不定变着法的折腾娘亲,是女儿不孝……”
皇贵妃手里的那方小帕都被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花所沾湿了,被搀着在石桌边坐下还暗自垂泪。
从小处在深宅大院里她太清楚妾的地位有多难堪,得宠着好歹还有当家人护着,主母明年不会太过刁难,可一旦失宠,那就是泄愤的对象。
皇贵妃也就是当年被宫里选中了,不然个人的心气还是宁愿找个良人嫁做正妻的。
皇贵妃这一哭,温荔玉和温成明都心疼坏了,温成明乖巧地帮着皇贵妃擦眼泪,而温荔玉则是义愤填膺地握起了拳头:“难怪都说宁为农夫妻,不做公府妾,大房如此为难善妒,我若为男子,非休了她不可!”
“母亲,莫要难过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姨娘虽说过的苦了些,但好歹在精气神看着还好,容我想想法子,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程蔚瑶紧跟着也加入了劝慰的队伍,让皇贵妃先好好哭一会儿也是为了能更好地走下一步。
这个年代合离不是小事,对女子的影响尤为巨大,且不说合离后能不能再寻找好人家,单单是和离书就不好拿,男子是可以主动提合离的,但女子……几乎是只有丧夫或被休弃。
“蔚瑶是不是有法子?”
皇贵妃的一听程蔚瑶开口了,心知她是个有主意的,当即眼泪就止住了,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她。
“法子是有,是怕母亲不同意,大概是个损招?”
程蔚瑶一看火候烘托的差不多了,故作为难地附耳过去,结婚离婚对于现代来说就是正常的行为,但在古代,这是好法子还是坏法子,可就真是各花入各眼了……
“这……”
果不其然,在听完程蔚瑶的耳语后,皇贵妃还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