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六年五月。
天元王朝在接壤草原的边境上,从辽东直至西北地区,总共聚集了十万大军,摆开了再次北征的架势。
而,距离上一次正雍帝御驾亲征,仅仅过去了五年左右。
天元士林、民间得知消息,刹那再次沸腾了起来。
特别是士林之人,那些在民间的贤能大儒,纷纷以自己的名字,上书朝堂,入通政司,传内阁,送景泰帝御案上。
天元太祖皇帝,曾经了为了弥合南北士林,在征辟无果在野贤能大儒的情况下,给了他们能够上书朝廷的权力,来针对朝政得失,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是,很快一些人发现了诡异的地方,那就是士林、在野贤能大儒上书,言辞激烈,反对朝堂北伐,恐再次重蹈太上皇,土堡天崩之事,应当休养生息。
然,十大书院、各地士绅大族,则是集体沉默了起来。
他们像是默认了朝堂,此次的北伐的决定,更是罕见的出钱出力,让书院优秀学子、士族有天赋子弟,参军北伐。
五月十一日。
天地震荡,恐怖的圣道之力,席卷整个世俗世界,像是万千霞光,遮天蔽日。
东山省,曾经的齐鲁之地,稷下学宫,并发百家圣道,有半圣显化世间,端坐九天之上,宣扬百家经典学说。
煌煌圣道,百家学说铭刻岁月,映照古今过往。
天下诸子百家学子,无论处于何处,是什么修为境界,又有什么地位。
此刻,心思单纯,满怀朝圣之心,目落东海之畔。
“是儒家当今坐馆侍讲圣人,郭半圣。”
有在野贤能大儒认出,惊呼道。
诸子百家的稷下学宫,每一个家有属于自己的馆学之地,教习、培育学子。
而,馆学之地,从下为待讲教授助理,待讲教授,教授助理、教授,侍讲与坐馆侍讲圣人。
郭半圣,真名郭守谦,当今儒家馆学的坐馆侍讲圣人,元武三年的追大道、悟圣道,入圣境的圣人,可以说非常的年轻。
他盘坐稷下学宫上空,圣道威严盖九天,与天空属于诸子百家的圣道共鸣,就连圣宫也被压了下去。
目光流转,圣念万千,郭守谦生出的每一个念头,仿佛在阐述儒家真义,解释圣人经典。
中原大地上的读书人,无论处于何处,耳畔都能够听到,如痴如醉。
他轻轻抬手,一把戒尺被握在了手中,由圣道凝聚而出,逸散古往今来儒家圣人之力。
一击而出,戒尺如箭矢,划过九天苍穹,直指北方世界。
北方草原世界,天道轰鸣,外力入侵,让在天苍野茫的长生天愤怒无比,要降下无上的神罚,令在尘世代表自己的神庙,替天征伐。
可惜,神庙被堵门,大祭司、祭司、仆从被国教七子中的三子,阻拦不敢轻举妄动。
截天碑镇压阿里山,这座北方世界的神山,被长生天赐福,历代神庙强者丈量,铭刻无上之力的大山,被镇压的不得动弹。
国教五大天宝之一截天碑,是曾经青山宫,青山道主成道之物,天道赐予天宝。
曾经,鲜卑入侵中原北方大地,建立中原王朝魏,借助神庙之力,威逼青山宫,想要得圣汉祭祀之地秘密。
从此鲜卑魏联合神庙,与青山宫展开了,数十年的战争,整个青山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宛如修罗地狱,人间地府。
在青山宫最为危机的时刻,青山道主横空出世,成道天地,击溃了鲜卑魏和神庙强者,更是以青山鞭和截天碑之能,崩碎了鲜卑魏的国运,截断镇杀神庙强者,重伤阿里山之灵。
“长生天愤怒,你们难道想要再次经历,大元犁地。”
当代神庙大祭司,看着国教七子中的三人,咬牙切齿,神色阴沉无比道。
他已经怒火中烧,紧握拳头,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截天碑之能,是神庙难以言喻的痛,阿里山之灵至今没有恢复,就是拜对方所赐。
特别是,当年长生天亲自在阿里山上,种下的阿里山神树,枯萎至今,存续点滴生机的原因,也是截天碑造成的。
“自然害怕,只是当下中原已不是曾经,再也不会给你们机会了。”
国教七子第二清荡,神色轻松的回应。
在当今国教中人看来,无论再如何不服气,看不起天元太祖皇帝,也不得承认天元太祖皇帝的雄才大略。
以帝制建立的天元,在吸纳了古往今来中原大地上,不管是人族汉家王朝的教训,又或者异族王朝的教训,很好的统合了各方,以皇帝为中心。
如圣汉的宦官、外戚专权。
又如旧宋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还有异族王朝的权贵天下。
全部都是就算有外部危险的情况下,仍然会陷入无休止的内斗,来消耗国力。
天元太祖设计的制度,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却很好在放权的同时,也限制了内部斗争,像是诸子百家一些人,依旧想要恢复旧宋传统,直至今日都没有真正成功。
至于说圣汉宦官、外戚的专权和最初藩王自治,威胁中央朝堂,同样没有发生。
正是如此原因,在正雍帝御驾亲征,土堡天崩。
看似天元元气大伤,却没有伤到根基,有能力南下,甚至是现在的北上征伐草原。
内阁大学士是首相,却没有了圣汉首相、旧宋宰执那样滔天的权力。
大祭司神色阴沉,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在中原王朝没有内耗的情况下,四方世界很难入侵中原,如当年五胡乱华那般。
下一秒,他脸色突变,看到诸子百家的圣道戒尺,蕴含力量,直接击溃了长生天降下的力量。
顿时,神庙众人神色骇然,想到极为可怕的东西,生出无边的恐惧。
国教三子笑了笑,很是轻松,表现的胸有成足,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