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兰手上的鞋底板甩进了木篓子里,转着身子朝外头看花:“中凯!中凯!你过来!”
方中凯在屋里应了一声,看着挨着他坐在屋里的秦追儿:“你在屋里待着,一会不管出什么事,都甭出来。”
秦追儿想着肯定是因为私钱的事情,起身要跟着去,被方中凯又摁回了床上:“听话。”他转身出去,顺手把秦追儿给闩在屋里了。
孙桂兰见着他支身一人进来,脸『色』更难看了:“你那小媳『妇』呢,把她也喊来。”
“我作为代表有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方中凯语气懒懒的,走过去帮他爸烟斗里塞了烟丝,又点了火。
孙桂兰看他心不在焉的,气的脱下了鞋子朝他扔去:“过来这坐着,你老实跟我交代,你们是不是藏私钱了。”
“妈,就是夜里追儿去收鸡蛋攒的一点钱,这个钱她有用,不能交给你。”
王秀珍听着这话,瞬间就炸了起来:“是!你们的钱都留着自己有用,就我跟你哥像个傻子一样,攒着钱留给你念大学,你们夫妻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啊。”
方中凯看着她这么伸长着脖子叫唤着,也来了脾气:“你嚷嚷什么,大不了我选个不花钱的大学,留着你们的钱,爱干嘛,干嘛去!”
方大松抽了一口烟,看着眼前几个人是没完没了,手里的旱烟杆子狠狠地敲打着桌子:“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红着脸,伸着脖子的,你们是家人还是仇人。”
“老二家的藏私钱固然不对,但按理也没错,他们夜里赚的钱,也没耽误地里的活,你们夫『妇』要是能耐也大半夜挣钱去,我绝不说你们藏私钱。”
王秀珍正是那气头上,哪听的进去什么大道理,净是觉得方大松一心偏瘫着方中凯,她一跺脚,负气地回屋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了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就你窝囊,就你没出息,你但凡是能念点书,识几个字,你爸也不至于偏袒至此,这才刚刚开始呢,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肚子里的孩子还生不生,生不生了。”
这话便是说给全家人听的。
孙桂兰也有些生气方大松刚刚那说话的口气,一回头,满腔的火气都发泄到他身上去了:“你这死老头,你不会说话就不说。多简单的一件事,非让你弄的这么复杂,你让老二家的把钱交上不就完事了!”
方中凯还在屋里,一听要交钱,肯定不乐意:“不交!我说不交就是不交!”他『性』子向来如此,吃软不吃硬,『逼』他,那看谁先被『逼』死。
孙桂兰气的朝他肩头狠狠抡了几拳:“都说讨一个好的媳『妇』可以家和万事兴,你嫂子嫁来这么些年,整个家都平平和和,你那小媳『妇』这才进门几天啊,若是分了家,传出去,村里头笑话的是你媳『妇』!”
“妈,你这话留着唬嫂子去吧。”
方大松没开腔,抽了几口的烟,才缓缓说道:“中凯,把你媳『妇』喊来,我问她几句话,快去,你放心,爸不会骂她,爸会跟她好好说,问清楚了,这钱不交也可。”
自然是方大松了解自己儿子,说话的口气都是连商量,带哄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