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一夜之间破产的消息出来时,姜逸晨正在医院。
王麻子一脸唏嘘,“早知道就不去了,命差点没了,钱也没拿到,还有那盛华,一下子就老子,也太吓人了。”
姜逸晨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听着这话,气笑了,“你连块皮都没破,有我惨?”
王麻子嘿嘿一笑,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鸡贼的问“你当时在跟谁说话,你走了之后,我好像是看到有什么东西跑来跑去的,那声音,听着真吓人。”
“你猜。”
王麻子瞪眼,“我们俩这关系,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行了,我睡会,疼的难受,”姜逸晨赶人。
他这回是真的亏大了,灵秋从别墅出来后就不见了踪影,他这会儿吃了药,困的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
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就被隔壁病床的人吵醒。
隔壁床是个白发老奶奶,她的儿女儿孙都来了,正围着老人嘘寒问暖,老人笑的一脸慈眉善目。
“吃一个?”老人的孙女递给他一个苹果。
姜逸晨接了,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看着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眉眼弯了弯,问“你一个人?”
“是,”他点头。
“你脖子怎么了?”
“烫伤了。”姜逸晨脖子动了动,疼的他嘶哈吸气。
女孩子抿嘴轻笑了起来,“疼就别动了,我叫方锦。”
“姜逸晨。”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方锦就被叫走了,他伸手拉住帘子,躺在床上听着隔壁说说笑笑的声音。
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
这回,他看见了一个白影子,站起来还没他腿高。
白影子背对着他,很快就消散了。
姜逸晨醒来之后才想起,那就是别墅底下那个小鬼。
灵秋说那是七鬼搬运,盛华需要的气运太多,就得给予它们更强大的力量,导致七鬼中的六鬼挣脱了束缚,而七鬼中最强的那个鬼又是个没有神智的,没有起到镇压的作用,这也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贪心不足,终要自食其果。
中午,王麻子又来了,还像模像样的带了水果篮又提着午饭。
“还得是我啊。”王麻子长叹一声,假模假样的说“也就我惦记着你。”
姜逸晨不理他,王麻子向来是个以利至上的人,他可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事。
傍晚,方锦来的时候提着一个保温壶。
床上老太太睡着了,她见姜逸晨醒着,便凑上来,轻声的问,“喝一碗吗?熬了好几个小时的,可香了。”
“不了。”他笑着摇头。
方锦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了过来,姜逸晨原本正在刷论坛,见方锦坐过来,只好收了手机,问“怎么了?”
方锦摇摇头,只是看着他笑。
姜逸晨还从没被女孩子这么盯着看过,一时间脸都红了,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醒来时正好九点钟,神色疲惫,方锦伺候她喝了汤,又伺候她洗漱完,老太太很快又睡了。
看着老太太的病床,他若有所思。
方锦倒完水又端了盆新的回来,“我帮你洗洗吧。”
“不用不用……”姜逸晨吓的瞪大了眼。
方锦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给你擦擦手脚和脸,这样你睡的也舒服。”
怕姜逸晨嫌弃,她又说,“或者我给你换个盆。”
“真不用。”他还是摇头。
方锦也就不坚持了,端着盆红着脸出了门。
老太太的床靠窗,医院有专门的陪护床位,方锦租了一个过来摆放在中间。
她看向姜逸晨,“能不拉帘子吗?我有点害怕。”
“可以。”他说。
方锦道了声谢,然后红着脸躺下了。
过了很久,方锦又问“你睡着了吗?”
姜逸晨没说话,闭着眼睛,伤口疼的厉害,他躺在病床上听着树上蛐蛐鸣叫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站在马路中央,意识清晰。
他低头看,发现地上没有影子,扭头就见身后站着个五十多岁,脸圆圆的男人。
看到男人竖瞳,像猫一样的眼睛时,姜逸晨意识到自己被这东西拖进了梦里。
他皱眉,“猫?”
”你伤了我孙子。”那男人声音尖锐。
“什么你孙子?”他不明所以。
“你开车压伤了我孙子的腿。”那男人愤怒的瞪着他。
姜逸晨恍然大悟,“是那天晚上?所以店门口的死老鼠也是你放的?”
“是我。”男人承认的很果断。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我们一族不杀生。”
“那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负责。”
“怎么负责?”姜逸晨追问。
男人没说话,盯着他,四周开始扭曲起来,姜逸晨也跟着醒了过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胸口压着个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毛茸茸的是只猫。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的灯,是只黑色的小猫。
“你爷爷可真不负责,我家可是有条大蛇的。”姜逸晨嘀咕。
他把猫塞进被窝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早上,他是被吵醒的。
方锦白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
“我奶奶死了。”方锦哭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姜逸晨看了眼被白布盖着的老人。
最后什么也没说。
老太太的家里人来了之后,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直到护士把尸体推出去,病房里才安静下来。
小猫很乖,不叫也不闹,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怀里。
姜逸晨盯着猫,心想,这东西该不会也跟它爷爷一样有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