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言蹙着眉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啊。”邵煜深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是看你大中午的骑个自行车往外跑,明显是不打算吃饭了,带你来吃点饭呗。”
服务生上前迎接。
邵煜深刚想说要个清净点的包间,就瞧见沈轻言在一旁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邵煜深:“……”
服务生依旧微笑,很客气的把邵煜深往沈轻言那边桌上请。
“先生,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说着,服务生给两人分别递上了一份菜单。
邵煜深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轻言。
沈轻言把菜单往桌上一放,“随便吧。”
“好嘞!”
服务员还没说话,邵煜深眼睛就亮了。
“重油重盐重辣的不要,其他口味清淡的全部都要!”
“啊这?”
以这家饭馆的档次,这里的服务生见过很多有钱人。
一般来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多半都是富二代。
这些富二代也就只有在有异性在场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壕无人性。
而现在……
服务员下意识劝道:“先生,我们这边菜量不小,您这边如果没有其他人就餐的话,我还是推荐您理性消费。”
换句话说,点这么多菜,两个人真吃不完。
邵煜深之所以这么干,倒不是因为想在沈轻言面前摆阔。
而是他觉得,沈轻言这个人没什么物质享受。
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吃穿住行嘛?
所以邵煜深想让沈轻言每样都尝尝。
“没……”没事。
邵煜深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桌对面的沈轻言就开口了。
“没事,他自己点的,自己肯定能吃完。”
邵煜深:“……”
服务生:“……那行吧。”
“等等!”
邵煜深连忙开口叫住了服务员。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理性消费,不能浪费粮食。”
服务生:“……”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气氛实在太尴尬,邵煜深轻咳了两声,连忙点了几个菜,让服务生尽快上菜。
沈轻言往窗外看了一会儿,难得开口解释道:
“我一直都觉得,对非自己生存所必须物质的过度占有以及浪费,本质上是对另一个群体的剥削和压榨。”
话音一落,邵煜深瞬间感觉脑袋上一沉,仿佛无形之中被扣上了一顶巨大的帽子。
“那那那……”
邵煜深下意识的开口辩解,“买单的人是我嘛,我又没让别人帮我买单。”
沈轻言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从经济学的角度上来讲,社会上所有的财富都是由劳动者亲手创造的。
劳动者才是生产者,生产者之外的所有群体,本质上都是寄生在生产者身上的。”
邵煜深:“……”
沈轻言:“听不懂?”
邵煜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沈轻言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假如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拥有一千万的财富,存在银行里一年有十五万的利息。
另一个人是劳动者,每年同样能赚十五万。
那么请问,第一个人财富增值所带来的财富,究竟是哪里来的?”
“……”邵煜深摇头,“不知道。”
沈轻言微微勾唇,“财富是由生产者带来的,第一个人那每年十五万利息的财富,其实是由另一个人创造。”
邵煜深:“……!”
邵煜深差点直接给沈轻言跪下。
“沈老师,您别说了,我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虽然沈轻言的话,邵煜深没怎么听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发自内心的升起了一股对学霸的崇敬之情。
沈轻言摇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过度的占有以及浪费。”
邵煜深:“……”
这一顿饭,邵煜深吃的味同嚼蜡,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在回荡着沈轻言的话。
人生第一次,邵煜深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学习。
他要是当初好好学习了,肯定就能跟沈轻言有共同话题了。
两人吃完饭,邵煜深也买了单,正打算起身往外走。
才刚站起身来,就看见几个衣着得体的女人正从楼上下来。
“卧槽?”
邵煜深脸色一变,难免被惊了一下。
这几个女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京城大院里那几位当家夫人。
其中就有沈薄言的母亲,沈夫人。
几个女人看见刚吃完饭的邵煜深和沈轻言之后,也都纷纷惊住了。
“这……”
这些都是长辈,邵煜深没办法,只能上前一一问好。
沈夫人的眼神有些莫名,皱着眉顿了片刻才说道:“是你们啊……”
此时此刻,一向伶牙俐齿的邵煜深也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族里,即使表面上再平静,背地里也藏了许多龃龉。
邵煜深低头摸了摸鼻子说道:“没什么事,就跟小二一起出来吃个饭。”
闻言,沈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最终,沈夫人转身对身边的几位夫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正好有事要交代。”
女人都是八卦的,不过这终归涉及到沈家的家丑,她们也不好明着凑热闹。
其他人纷纷离开,这里就只剩下了沈轻言、邵煜深,以及沈夫人。
沈夫人真名叫做程盼,曾经家世显赫更胜沈家。
在东南一带,她的祖父和父亲功勋卓着。
只是到了程盼这一代,家里就没了男人能支撑家业。
程家名义上依旧跻身顶级世家,实际上却已经没什么人了,与沈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
“婶子……”
邵煜深刚想说话,沈夫人就已经看向他。
“煜深,你也先走,我跟轻言单独说。”
邵煜深:“……”
好家伙!
正室夫人和私生子单独谈话,这是什么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