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门。
而屋里有一部电梯,是通往地下的。
一直到上了电梯,哈迪斯才有些诧异的看着沈轻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配合?”
在哈迪斯看来,沈轻言所表现出来的乖巧和识时务,简直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按理来说,像沈轻言这样身份地位的人。
即使性格再怎么漠然,也总有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心气在。
但沈轻言显然不在这种人的行列里。
而沈轻言也不理解哈迪斯为什么这么问。
下了电梯之后,他疑惑的看向哈迪斯。
“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我能怎么办?而且……”
哈迪斯:“?”
沈轻言极为认真的说道:“而且我觉得你——”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太正常,万一你动手打我呢?”
哈迪斯这种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疯?
出于利益的角度考虑,对方肯定是不希望他死的。
可是如果对方不小心把他给打死了,木已成舟,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哈迪斯:“没人请求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吗?”
“哦,你说这件事啊。”
沈轻言想了想,随即说道:“看过了,前段时间刚治好。”
哈迪斯:“???!”
苏墨琛走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他们这次来到的地方,是一个乡村小院,但地下却别有洞天。
沈轻言走了许久,也大致知道整个村子的地下,恐怕已经全部被掏空了。
上面的村子,只是为了给这个地下世界打掩护而已。
如果沈轻言对哈迪斯仅仅只是说有一点反感的话,那他对苏墨琛这个人,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厌恶了。
这种情绪与敌我双方的立场没有关系。
仅仅只是一种自身体会而已。
“沈……”
“现在,我需要休息。”
还不等苏墨琛说出话来,沈轻言就直接打断了他。
他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而苏墨琛从来到这里之后,脸色就阴沉沉的,看起来情绪不太对。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哈迪斯,你安排一下。”
说完,他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这里是地下,我在这里安装了很多信号屏蔽器,即使你身上有定位器,外面也定位不到你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外面的人最多只能知道沈轻言的确在这个地方,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沈轻言连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看着依旧有些厌烦。
苏墨琛就此转身去了别处。
哈迪斯这才笑了一声,说道:“在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他会发疯的。
对于我,你可以放心,因为我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而他不一定。”
沈轻言听出他话里有话,便漫不经心的说道:“详细说。”
“我跟他是朋友,我不能随便说他的事……”
“哦,那你别说了。”
哈迪斯:“……”
沈轻言淡淡问道:“我在哪里休息?”
“……”哈迪斯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真的不好奇吗?”
“你不肯说,我好奇有用吗?”
哈迪斯推开了前方的一扇隐形门,伸手示意沈轻言可以进去之后,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沈轻言就知道他憋不住。
哈迪斯这个人,看似热情洋溢,实则是个非常凉薄的人。
他从来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是不是损人利己,哪怕他只是为了短暂的口无遮拦的快乐。
并且有恃无恐。
他清楚苏墨琛不会轻易与他翻脸。
哈迪斯进门之后,就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苏的家乡就是这个地方,他是华人,早年间流落海外,前几年才回来,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说重点。”
沈轻言现在身体不好、精力不济,耐心也已经到达顶点了。
如果哈迪斯再收不到重点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人请出去。
听到这句话,哈迪斯一脸遗憾的摇摇头。
“你的耐心太差了。”
“然后?”
哈迪斯:“……”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哈迪斯向沈轻言讲述了一个十分老套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苏墨琛。
据说苏墨琛出身在一个极其寻常的乡村里。
只不过他出生的那年,附近正在大搞建设。
由于对开发商所补偿的拆迁款不满意,苏墨琛的父亲带头带领村民抗议,并且拒绝拆迁。
后来遭到开发商报复,苏墨琛的父母以及年迈的祖父先后惨死。
在那个网络信息尚且不发达的年代,开发商一手遮天。
三条人命,似乎并不是一件大事。
开发商为了遮掩这件事,对村民许以重金。
而当时尚且年幼、身上背负着泼天血仇的苏墨琛,反而成了阻挡村民们发财的拦路石。
村里的人对他十分仇视,苏墨琛只能被迫离开了家乡,流落海外。
说完,哈迪斯还像模像样的摇了摇头。
“我发现了一个定律。”
沈轻言:“?”
哈迪斯说道:“好像每个反派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往,由于我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我愿将其命名为哈迪斯定律,或者是哈迪斯猜想。”
沈轻言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
“既然你已经说完了,那现在可以走了。”
“不不不,你不能过河杀驴!”
哈迪斯抗议道:“你们华国人不是讲究礼尚往来吗?我为你讲述了一个故事,你也应该为我讲一个故事。”
闻言,沈轻言缓缓的抬起眼帘看向他。
“你觉得,你刚刚说的是一个完整而真实的故事吗?”
“呃……”
“出去,我要休息了。”
沈轻言只是肺部受伤了而已,又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当然能够听得出来。
哈迪斯刚刚的话。
虽然不能说是编造出来的,但其中一定隐瞒了很多。
以至于整个故事的前后逻辑,并不是十分通顺。
甚至如果非要较真的话,逻辑难以自洽。
哈迪斯没有想到沈轻言竟然会发现这一点,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
“那好吧,晚安。”
另一边。
苏墨琛坐在阴冷的地下室房间里。
在他面前,是一台老式电报机。
伴随着他手指不断的在电报机上按动,房间里发出长短不一的滴滴声。
除此之外,他面前整面墙的液晶屏幕上,正显示着地下室内部各个地方的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