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司徒府邸。
“逆子!”
曹嵩看着恭敬行礼的曹操,心中暗道自家孙儿,就是跟这混账学坏的,怒骂道:“你提剑出府,这个时候还有脸回来?”
“孩儿是来向您辞行的!”
曹操深吸口气面色沉重道。
“辞行?”
曹嵩听了以后微微蹙眉,旋即怒到:“怎么,可是这司徒府待不下去,还是说你要跟老夫断绝父子关系?”
突然听到曹操要辞行,曹嵩也深感意外,不知道这个混蛋到底想怎么样。
“父亲多虑了!”
曹操闻言脸皮一抖,一脸自豪道:“天子已经将孩儿调职,明日孩儿就前往兖州东郡,任那太守一职!”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曹嵩面色一黑,低沉着声音道:“就你现在那臭不可闻的名声,你去到东郡能讨得了好,再加上你这不安分的性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还是说!”
“你觉得有老夫在,那些人就不敢动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好叫父亲知晓!”
曹操面色不变,长声道:“天子已允孩儿三千兵马之权,一个小小的东郡,孩儿自信还不能让孩儿为难!”
“逆子,你给老夫说清楚!”
曹嵩听了以后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怒了几分,气急败坏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准备去惹事,是不是觉得手里有了兵权,就可以为所欲为?”
“父亲!”
曹操闻言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开口道:“若孩儿有三千兵马在侧,东郡那一块,孩儿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阿瞒!”
曹嵩看着那曹操一脸铁了心,要搞事情的架势,面色复杂道:“你这是逼着为父,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啊!”
“父亲何出此言?”
曹操闻言面容正色,沉声道:“天子是大汉之君,孩儿是大汉之臣,自食得汉禄那一刻起,便以为君分忧,以报效国恩为己任,又有何不对?”
“还是说父亲!”
“您是想做那悖逆之臣!”
“混账...啪!”
曹嵩听了以后再也忍不住,起身上前就给了曹操一个大逼兜,怒斥道:“你就是这样跟你父亲说话的,心中可有半分孝义?”
“父亲息怒!”
曹操用大拇指擦去嘴角血迹,恭敬行礼道:“是方才孩儿失言,还望父亲恕罪!”
“哼!”
曹嵩冷哼一声,训斥道:“入仕都快十载的人,说话做事依旧不动脑子,什么叫悖逆?”
“你又可知何为世家?”
“可搞清楚世家与皇室的关系?”
“如今中原世家蓄势待发,你真的以为他们的目的是造反?”
“这些人中或许有心怀异志之人,但他们更多人的目的,是为了让天子妥协,从而将孝廉制维持下去!”
“你明白了吗?”
曹嵩是不愿书籍出现,但他更怕的是孝廉制被废,至于悖立什么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孩儿明白了!”
曹操听了以后微微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道:“可父亲有没有想过,若天子不妥协又当如何?”
“呵呵!”
曹嵩听了不屑一笑,嘲弄道:“所以说老夫才言,你说话不带脑子,你觉得天子有的选吗?”
“他凭什么?”
“凭手上那一万王师?”
“他若不妥协,最后的结果就是逼反天下世家,你……!”
“父亲!”
曹操打断道:“若有一天,陛下逼反了世家,曹氏又当如何?”
“逆子,你可是在故意激怒老夫?”
曹嵩闻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袖袍一甩怒气冲冲道:“你赶紧滚,老夫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骂完以后。
曹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堂。
“父亲啊!”
曹操喃喃道:“您却是想得太多了,就算有一天孝廉制被取代又如何,若后世子孙没有本事,身居高位也只能是害人害己而已!”
“三千兵马!!”
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曹操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猛亮道:“元让这家伙上次还给我带了书信抱怨,言家中族老不让他去参见凉州演武,否则前十之列必有他的名字,这回就让他过来帮我!”
“嗯!还有子孝他们!”
想到这里,曹操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就是脸上的五指大印,多少有些影响美观。
袁氏府邸,一处暖室之内。
袁基坐于主位,下方一名身着锦服,发须黑白夹杂,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恭敬而立,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长公子!”
老者面色凝重,开口道:“不知此时是您意思,还是家主的意思?”
适才袁基告诉他,家族庄园的部曲数量,要增至十万,他也是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
这些兵马和乌堡的部曲完全不同,消耗巨大暂且不提,袁基的目的却是让他害怕,即便现在庄园内只有五万部曲,可加上各处堡主的部曲,那也有十多万人马。
他有些搞不明白家主他们想做什么。
“阎象!”
袁基左手端起茶杯,右手用杯盖轻轻抚弄着漂浮的菜叶,语气清雅道:“本公子就问你一个问题,袁氏欲练十万精兵,会不会出现供养不足的问题?”
“属下明白了!”
阎象闻言心中一紧,连忙朝袁基恭敬行礼。
“回去吧!”
袁基含笑点头,开口道:“此事除了叔父以外,本公子不希望被第四人知晓!”
“属下告退!”
阎象面色凝重恭敬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大堂。
“士纪!”
待阎象离开以后,袁隗的声音在暖室内响起,“你太急了,这样不好!”
“侄儿见过叔父!”
袁基对袁隗的到来没有丝毫以外,起身朝袁隗恭敬行了一礼,正色道:“常言道有备无患,天子在明,擎大势于掌,袁氏若不甘心沉沦,那留给袁氏的,只有一条路!”
“再看吧!”
袁隗闻言也不反驳,开口道:“叔父不反对你的做法,然你更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侄儿谨记叔父教诲!”
袁基缓缓点头,再度朝袁隗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