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关羽回到了军营。
“哗啦!”
掀开属于自己的营帐,关羽一脸激动的摸了摸胸前的春秋。
将桌案上的烛光点燃之后,把书籍从怀中取出,将其平铺在桌案,这才仪式感十足的坐下身子,他今晚要秉烛夜读。
“三弟有心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关羽这才轻轻抚摸左氏春秋四字,眼中满是珍惜之色。
“嗯?!”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和他有八分相似的男子,半敞着胸襟傲然而立,图案中男子虬结的肌肉线条分明,赤裸的脚下,一块碎石,更为此图增添了几分意境。
“三弟的画技见长啊!”
看着旁边的文字,关羽很确定张飞画的就是他,眼中充满了欣赏之色,感叹三弟画出了他七成气质。
然而他此时已然忘记,此书的本不该出现绘画,颇为自得的抿了一口茶水,关羽继续翻开第二页。
“噗!”
看到第二页依旧是画面的时候,关羽心中已经有些意外,然而当他彻底看清上面的图案以后,一口茶水无法蚌埠,当场喷了出来。
“这是春秋?”
关羽面色涨红,眼皮狂跳,上面那个与他有八成相似的男子,抱着一名衣衫褴褛女子的画面,让他三观炸裂的同时,还有些怀疑人生。
“这就是春秋!”
翻看了一下封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关羽眼中充满了挣扎之色,最后目光化为坚定。
“三弟果然懂我!”
抬眼看了一下无人的营帐,关羽面色血红,随后垂下头继续品读了起来,看着画面中骁勇善战的自己,关羽也是双眼放光。
翌日。
赵晟发现关羽的面色,比往日更红了几分,心底也有些疑惑。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雒阳东明门,城楼之上刘宏手扶中兴剑,看着消失在眼前的王师,久久不曾离去。
“这一幕与当初何其相似!”
好似想到了什么,刘宏目光微凝道:“王师此行,若是能取得承泽当日的战果,大汉的中兴之路,就能前进三分!”
“陛下!”
一旁张让好奇道:“那在陛下心中,一共可分为多少分?”
“十分!”
刘宏转身朝城楼下方行去,张让再度望了一眼王师的方向,快步跟上了天子的步伐。
六月中旬。
王师平定了河南尹之乱,也不做停留,再度出发转向南阳,孙坚领三万大军回归雒阳,官拜议郎之职。
差不多同一时间,兖州。
东郡,濮阳城太守府。
“风波起,大汉兴!”
曹操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意气风发道:“不论天下再如何乱,有我曹操的地方,那就是太平之所!”
“大兄文韬武……”
“大兄,大事不好了!”
不等曹洪恭维曹操,曹仁面色慌乱的跑了进来,开口道:“适才收到消息,东阿黄巾复起,以卜巳,张伯,梁仲宁三人为首,聚黄巾万余,东阿县丞王度从黄巾反汉,东阿县粮仓被烧毁一空,还请大兄速速发兵平乱!”
“什么?!?”
曹操闻言面色狂变,不可置信大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中原有个狗屁黄巾?”
“还有我当初不是已经处理了东阿县?”
“什么县丞反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这边才刚掷地有声,表示他曹某人如何牛逼,谁知下一刻,就有人跳出来打他的老脸,这让曹操根本就无法接受。
“大兄,这完全有可能!”
曹仁面色凝重道:“您当初的确处理了东阿县,可您处理的是县令,那王度隐藏得太深,根本没有被处理!”
“还有那卜巳!”
“大兄可还记得西河刘备?”
“他在西河郡,灭的那一个豪族正是卜氏,东阿也有卜氏支脉,他们造反是完全有可能的!”
和曹操相比,年少的曹仁显然更为细心。
一旁的夏侯渊和曹洪两人见状,也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嗯!”
曹操听了以后也冷静下来,正色道:“那这么说来,是玄德老弟的问题!”
“不错!”
曹洪重重点头道:“正是那刘备的问题,若不是他处理得不干净,我东郡又岂会滋生叛乱?”
“子廉言之成理!”
夏侯渊曹仁闻言也出声附和。
“啪!”
曹操一拍桌案,沉声道:“既然是玄德老弟的问题,那没什么好说的,子孝,下去以后即可点兵,我要平了东阿黄巾,为咱们的功绩簿上再添一笔!”
“喏!”
曹仁恭敬抱拳,旋即离开了大堂。
并州,离石城太守府。
此时正在大堂内,和段威,张扬二人商议公事的刘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
“玄德,你没事吧?”
张扬见状连忙关切问道,而段威则是充满审视,他们刚刚谈到攻打匈奴,这家伙大热天的打个激灵是几个意思。
“备无碍!”
刘备闻言讪讪一笑,摆了摆手正色道:“不论中原如何乱,与咱们边军无关,匈奴占三郡的时间太久,我刘备身为边郡官吏,收复失地乃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不知二位以为这一战该如何打?”
“按我的意思!”
张扬瞥了段威一眼,开口道:“咱们现在这样就挺好,只要匈奴不打过来,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反正那三郡也没有几个汉民!”
他的话说的半真半假。
主要是他们这一战,若是打了!
就算收复失地也好,功勋战绩也罢,段威肯定会拿大头,因为三人之中,对方不但官职最高,兵力同样也是最多的。
而张扬跟段威根本就不对付,若不是看在刘备的面子上,他今日都不会过来。
“张都尉此言差矣!”
段威面色凝重道:“三郡之地汉民或许不多,但就本将所知,也有不下万余,这些人如今在三郡受尽胡人压迫,以前咱们手里没兵也只能作罢,如今大汉兵强马壮,说什么也要收复失地,解救汉民才是!”
他曾经被流放在朔方。
为了不受压迫,他们只能躲进大山,而能躲进大山生存,也只是身强体壮的少部分人,其他大部分汉人,在三郡只能过上奴隶般的日子。
“稚叔兄!”
刘备闻言微微点头,正色道:“段中郎说得不错,咱们早出兵一天,三郡百姓就能少受一天苦难,这与汉民的多寡无关,收服疆土,保护百姓,乃是咱们的责任!”
“那玄德老弟同段中郎商议就行!”
张杨起身行礼道:“发兵之日通知为兄即可,为兄人微言轻,在此地也说不上话,先行告辞!”
现在刘备手里有了兵权,本身又是一郡首官,如今更是帮着段威说话,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说完,张杨便离开了大堂。
“稚叔兄~!!”
刘备起身伸手唤道,然而张杨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意思。
“段中郎,是备之过!”
刘备满是歉意的朝段威行了一礼,苦笑开口道:“今日显然不合适谈论此事,只能改日另行商议,您看如何?”
“罢了!”
段威起身摆了摆手,同样离开了大堂。
而刘备则是朝张杨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