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祠外。
突兀传来一阵铁蹄之声,惹得何氏等人面色一紧。
“是典将军!”
“典将军来了!”
外围的羽林郎,看到领头之人是典韦,当即高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激动。
“哗啦!”
典韦张飞二人翻身下马,看向一名小将道:“陛下如何?”
“将军放心,陛下一切安好!”
小将一脸喜色,朝典韦恭敬抱拳。
“那就好!”
典韦拍了拍小将的肩膀,也不做停留,带着张飞快步入内。
“来将止步!”
见赵云等人也来进去,羽林郎小将沉声道:“此乃武侯祠重地,非天子诏,不得入内!”
有典韦在,他们就有了主心骨。
而且他们对北军,在经过安福殿一战之后,并没有多少信任,甚至对北军还怀有敌意。
“老典,还是见陛下要紧!”
小将的声音,自然也传入了典韦的耳中,正当他要顿足让羽林郎放行的时候,张飞阻止了他。
“也好!”
典韦看了张飞一眼,旋即重重点头,其实对于今晚的事情,他也是非常懵逼,感觉就莫名其妙的皇宫就炸了。
“……”
关羽三人见状面面相觑,最后只得老老实实退后,毕竟该有的规矩,他们还是要守的。
董卓也领着人马缓缓上前,看着关羽等人退在一旁,也没有出言嘲讽,更没有选择强闯。
而是收拢麾下,在这里耐心等待。
“文优!”
董卓抬眼看着前方,如宫殿华丽的祠堂,轻声道:“如今吾等已陷入泥潭,你害怕吗?”
别看他表面上趾高气昂,但董卓心中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实则非常危险。
“主公!”
李儒捋须道:“只要跟在您身边,属下便无所畏惧!”
“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董卓闻言心中充满了欣慰,有这样忠贞的麾下在身边,他又岂能束手束脚,于是换个话题道:“文优你说,我需要做出何等功绩,才能让天子,为我修建一座,不输武侯规格的生祠?”
“自古王侯将相!”
李儒沉吟道:“居大功者,除却开疆拓土,为国为民之外,还有一种功绩,或可超越前者!”
“文优说来听听!”
董卓闻言目光一亮,转头看向李儒。
“挽山河于既倒,扶社稷于将倾!”
李儒同样看着董卓,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我知道了!”
董卓缓缓点头,旋即收回了目光,而李儒见此,心底却带有一丝苦涩。
武侯祠内。
典韦的到来让刘辩非常激动,当听到典韦与张飞,同时遭遇刺杀以后,心底充满了震动。
当他们再从典韦口中,得知董卓率领万余大军入雒的时候,连荀彧也是心底一沉。
“这何进当真好大的威望啊!”
一旁张让瞥了何氏一眼,操着尖锐的嗓子道:“其部曲为其报仇,敢火焚南宫,北军淳于琼为其报仇,不惜拼尽步兵营五千将士,现在连远在并州的右将军董卓,也要为何进报仇!”
“奴婢倒是很好奇!”
“这何进活着的时候,怎地就没有这种威望?”
“若奴婢早知如此,当自献头颅与何大将军才是!”
“张让!”
何氏听着张让的阴阳怪气,怒斥道:“你莫非以为有刘协护着你,本宫就那你没辙不成?”
“奴……”
“张让,少说两句!”
刘协连忙拉着张让,朝他摇了摇头。
“袁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荀彧心中不住自问,面上带着一丝苍白,到了这一刻他才确认,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着袁氏的影子。
而袁基以往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今日,甚至还有很多次都利用了他。
“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想到袁氏在民间的金身,想到董卓在雒阳的大军,想到执金吾与卫尉的不作为,这些种种表现,无不让荀彧感到心寒。
“陛下,大事不妙!”
就在这个时候,王越满脸凝重的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据微臣收到消息,司隶校尉樊陵,河南尹许相二人身死,现由袁绍任司隶校尉一职,由袁术任河南尹一职,如今雒阳城已被封锁,想来八关将士,再过不久也会被袁氏掌控!”
“哗!”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樊陵,许相为何而死?”
何氏目光死死的盯着王越,眼中充满了不甘心。
“二人因为接到王诏而离府!”
王越沉吟道:“想来是受了矫召,被太傅以宦臣同党诛杀!”
“这袁隗好大的胆子!”
何氏怒道:“他这是要造反,天子根本就没有下过诏书!”
“袁氏好高明的手段!”
荀彧面色沉重,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袁氏的布局,让他深切体会到了四世三公的可怕。
“老师!”
刘辩看向荀彧,迟疑道:“这袁隗敢发矫召,诛杀朝廷命官,我能不能下旨将其捉拿?”
其他人闻言。
也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能!”
荀彧闻言微微一阵,摇头无奈道:“若不出微臣所料,如今外面除了北军三校,以及董卓的并州军以外,还有袁隗领着一众文武在宫外等候!”
“只要陛下与袁隗相见!”
“袁隗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请罪,言自身矫召乃是为了安抚各方,更是为了清剿叛逆,因为常侍们诛杀了何进,何进乃是当朝的大将军!”
“是以常侍诛杀何进,乃是造反!”
“他矫召诛杀造反之人的同党,身兼大义,陛下如何能将其捉拿?”
他荀彧何尝不想把袁隗,袁基等人全部杀了,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杀不得。
因为这些士大夫们。
肯定会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给十常侍,而且以袁氏如今的兵力,真要敢捉拿对方问罪,那就是逼着对方造反。
毕竟天子若执意如此。
是不占大义的。
到时候中原,将会陷入一场更大的战火,以袁氏的声威,加上世家对书籍的排斥,逼袁氏造反,就是把天时地利人和全部推给对方。
荀彧不敢冒这个险。
“这……!”
刘辩听了以后,面上浮现出一名彷徨之色,他并不是什么蠢人,只是他被何氏保护的太好,从而让他很少去思考问题罢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如果处理不掉袁氏,那么他今后,可能就是一个无权的傀儡,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其他人闻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让!”
何氏想了半天,最后泫然欲泣道:“你看都是你们做的好事,若不是你们谋害了兄长,本宫和辩儿又岂会沦落到此等境地?”
“……”
张让张了张嘴,最后被刘协拉了一下,也就没有出言反驳,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无能的何进,在死了以后,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