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
凉州覆灭蝗灾的消息传入三辅,三辅天下一片哗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蝗神啊!”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蝗神怎么可能被一群家禽覆灭?”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
得知消息的人,不论是官吏还是百姓,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肆虐中原数世,让无数人束手无策的蝗灾,一朝被凉州覆灭,这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听说...听说凉州此次,为了对付蝗神,收拢的家禽不下千万余!”
得知消息奔走相告的百姓,迎着一脸不信的乡亲,弱弱的说了一句,他们也不相信,但府衙传出的消息,也不可能是假的。
“千万只家禽?”
得知家禽的数目以后,那些不相信的百姓,也转移了注意力,当场羡慕得质壁分离。
“他们这是耍赖!”
“凉州也太富庶了吧!”
“好想去凉州啊!”
“……”
三辅百姓同曹操一般,知道家禽的数量以后,最直观的认识,就是凉州人真有钱,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感叹。
而一些有识之士。
在得知蝗虫得治以后,当即遣人去到凉州询问始末,干旱固然恼人,但蝗灾更让人忧心。
只要将治蝗的手段记录下来。
后世子孙,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臻州,天府水寨。
段修伏于桌案,处理着朝中送来政事,段恒扒在一旁显得极为安静。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甘宁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恭敬抱拳道:“飞石车经天工司连月改进,如今已能适用战船,楼船所置飞石车,可发二钧石弹四百步!”
“二钧石弹?”
段修闻言停笔,沉吟道:“其余战船如何?”
二钧不过六十斤,放后世不过三十斤,但放在这个时代,却也是极为了不起了,只是跟原本的飞石车没法比,不过由于延伸了攻击范围,也算是各有优劣。
“回陛下!”
甘宁面带喜色,恭敬道:“其余战船,除却斥候,赤马等小型船只,其余战船均配置飞石车,可发十八斤石弹三百步!”
“还不错,一起去看看吧!”
段修微微颔首,对于这个结果谈不上高兴与失落,毕竟战船配上飞石车,也是数百年后常见的手段。
“陛下请!”
见段修抱着皇子起身,甘宁测过身子引路。
半晌之后。
段修登上楼船,众人纷纷见礼。
“不用试射了!”
没有现场发射石弹,段修看着飞石车下方,稍显简陋的坐基摆了摆手,朝天工司的工匠提议道:“往后天府的战船修建,或可将飞石车同战船合为一体,如此以此完善水师攻防,尔等下去琢磨一下!”
“吾等领命!”
众工匠闻言精神一振恭敬行礼,他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陛下开口,他们自然满口答应。
“陛下英明!”
甘宁目光一亮,看着用巨石固定的飞石车坐基,面露恍然道:“臣就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段修开口道:“既然要将飞石车纳入水师攻防,自然也要尽善尽美才是,对了,奉先去哪了?”
他一路走来没有见到吕布。
这让段修有些意外。
“陛下!”
甘宁面色一僵,迟疑道:“臣方才见奉先将军,带着公主和吕论去了南面密林,估计是要传授论语!”
“朕知道了!”
段修闻言嘴角微抽,旋即开口道:“欲修整所有战船,也并非朝夕之功,备战吧,争取在十月拿下已程不国,不知兴霸可有信心?”
“陛下放心!”
甘宁面上满是自信,抱拳铿锵道:“已程不国乃弹丸小国,天府水师定不叫陛下失望!”
“嗯!”
段修拍了拍甘宁结实的肩膀,含笑道:“去吧,浩瀚的海域才是水师的战场,海上诸岛才是天府征服的疆土,此役朕不会前往,奉先也会随朕回京!”
“末将领命!”
甘宁闻言心中浮现一抹感动,朝段修恭敬抱拳大喝,转身踏步离去,面上满是意气风发之色。
有陛下的保证。
这代表着征服已程不国,将是他一个人主导,功绩也尽为天府水师所得,而且他更想在拿下已程不国之后,在寻新的目标。
对于在海上兴风作浪两年半的甘宁而言,他对此充满了信心。
“恒儿!”
待甘宁离开以后,段修看着怀中的大儿子,笑问道:“你不去找姐姐玩吗,再有几日咱们就会回家,到时候可就没机会了!”
“父亲!”
三岁多的小段恒闻言,扒在父亲肩膀上,摇了摇小脑袋,小脸满是认真道:“娘亲曾说过,不能玩物丧志,不能经常出去玩,恒儿已经玩够啦!”
“懂事的好孩子!”
段修微微一怔,夸了自家儿子一句,他也不知道是否要改变对方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家子嗣只要不长歪,不飞扬跋扈就好。
另外一边。
正是吕家姐妹习武之地,吕布正在给四个小家伙传授论语。
准确的说,是小段曦舌战吕家四儒。
“奉先叔叔,你说得不对!”
小段曦脆生生道:“温故而知新,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三十而立,也说得不对!”
“公主此言差异!”
吕布一身戎装,闻言不急不躁,满是一派大儒的模样,缓缓捋须道:“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其意不过是时常想想以前的敌人,你就会发现新的敌人,以此做到斩草除根,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父亲言之有理!”
“义父说得对!”
“曦曦姐姐,我也觉得父亲说得没错!”
吕玲绮,朱可儿,吕论纷纷大点其头,对自家父亲的讲述,表示绝对的支持。
“不对不对!”
段曦摇着小脑袋,反驳道:“论语是导人明理的书经,里面根本没有敌人一说,奉先叔叔说得不对!”
她在听了吕布的论语以后,表示自己从夫子那里学来的知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颠覆。
“公主错了!”
吕布不慌不忙道:“你不若想想,若稷下学宫的夫子是对的,那陛下为何会言,天不生我吕奉先,论语万古如长夜?”
“此为陛下的原话,这你应该信了吧!”
作为一个立志要成为文武双拳,风姿绝世奇男子的人,他吕布表示凡事以理服人,用陛下的话来说服眼前的公主,显然是极好的选择。
“嗯嗯,陛下的确说过!”
吕家三姐弟也看着段曦重重点头,眼中满是信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