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此为何物?”
见荀彧不说话,曹操看着对方手里的书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荀彧带书出府。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好奇,而是现在刚好可以借此岔开话题,荀彧的性子他是知道,方才他的话,也定会让这家伙不喜。
“这...这...此乃吕氏论语!”
荀彧闻言回过神来,看着手里捏着的书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毕竟这书籍,在他眼里就是胡闹。
可这玩意又是吕布所着。
而吕布更是陛下的岳父,还是大乾的第一战将,陛下定是许诺将此书在大汉推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曹操。
“吕氏论语??”
曹操闻言见荀彧窘迫的模样,也瞬间来了兴致,开口道:“某熟读春秋,更知晓吕氏春秋,不知这吕氏论语,又从何而来,又是哪位大家所着?”
“哪位大家??”
荀彧脑海中浮现出,吕布身着披风兽铠,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抽,他很难把吕布,和一代大家联系到一起。
“难道文若也不甚清楚?”
曹操见荀彧面色复杂,不由微微蹙眉,暗道这吕氏论语,难道是什么杂书不成。
“太尉可自行品读!”
不知道如何回应的荀彧,在曹操疑惑的目光中,把手里的吕氏论语递给了曹操。
“天不生我吕奉先,儒道万古如长夜!!”
曹操看着这铁画银钩的两行字,目光猛亮开怀大笑道:“哈哈,好句,好句啊!”
他是真觉得这句话不错。
一旁荀彧默默的喝着茶水。
“学而时习……”
曹操看着吕氏论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知道这吕氏论语,实际上就是那位大家对论语的见解。
问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本身就酷爱兵法,对孙圣兵法,也有着自己不同的解读,并且将之记录下来的爱好。
然而随着曹操继续品读。
他本就黝黑的面色,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意君子下手要狠,出手要重,否则无法建立起自己的威仪,而自身的地位也会不稳固?”
“这...这是哪位大贤所书?”
看到这里,曹操瞠目结舌的看着荀彧,他实在有些蚌埠住了,感觉自己学了几十年的论语,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哪位大贤?”
荀彧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第一页不就有那位大贤的名讳?”
“第一页?吕奉先?”
曹操闻言瞬间反应过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精彩,他见过吕布数面,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杀胚,竟然学文人着起了书?
“不错,正是太尉所想的那一位!”
荀彧开口道:“此吕氏论语,陛下已经订了百万册,欲纳入大汉学舍用书,供大汉学子修习!”
“这...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曹操闻言,心中直呼好家伙,他自问文韬武略,但也远没到着书立说的地步,如今武将出身的吕布,不但走到了他前面,更是把自己的学说,推广到天下万民。
曹操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可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此乃陛下许诺,非是吕布强求!”
荀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当然知道不妥,可现在天子娶了人家的女儿,谁知道这其中有发生了什么。
让天子为难的事情,他也不能做。
“三十而立……”
曹操无言以对,只得继续翻阅,过了好半晌,才将吕氏论语合上,斟酌道:“文若,此吕氏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修习此书的学子,想来不会受到欺负!”
吕氏论语的彪悍。
他算是见识到了。
“……”
面对睁眼说瞎话的曹操,荀彧没有说话。
数日之后。
经过荀彧同朝廷公卿的商议,决定将这欺师灭祖的吕氏论语归为杂学,有兴趣的夫子或者学子,可以拿来讲解。
刘协虽然有心为吕氏论语说话。
但这几天,他同各个名宿大儒为其争得面红耳赤,他也不能一意孤行,毕竟事关学术之说,没有小事可言。
于此同时,楚国。
彭城,皇宫。
“罗马如今如何?”
袁基看着风尘仆仆的郭图,一阵关心之后,问起了正事。
“回陛下!”
郭图心中满是感动,恭敬行礼道:“罗马于去岁年初之际一统,新帝为赛维鲁,今年五十有三,其武将出身,是以罗马将士待遇极好,其登基以后,更大肆扩兵,微臣离开罗马之际,其带甲之士,已逾六十万!”
“其兵势如何?”
袁基闻言双眼微眯。
“其兵势难以同中原匹敌!”
郭图摇了摇头道:“罗马战兵不修骑射,不造战刀,大军多为坚盾步卒,以及带剑骑兵,虽着有甲胄,但微臣看来,却是与中原将士相处甚远!”
他虽然没有看到罗马如何行军。
但他心中对罗马将士的评价并不高,至少在他眼里,如今不论是楚国还是大汉,战力方面都不输罗马。
“这罗马竟然如此不堪?”
袁基眉头紧皱,现在贵霜没了,他若想吞并汉室,罗马成了不可或缺的助力,而郭图口中的罗马,委实弱了一些。
而且对方同贵霜一般。
将士的主要兵器,还停留在长剑阶段。
“陛下!”
郭图迟疑道:“罗马新帝赛维鲁,手段不凡,其军势或远逊与中原,不过其子民多寡,却不输与我朝,微臣游走罗马数百日,虽无确切统计,但其民风彪悍,若举国东征,也定然会给乾国带来不小的麻烦!”
“也算有着可取之处!”
袁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眼下山河解禁不远,他想要楚国一统天下,乾国是他绕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罗马的实力。
关乎到那一位是否回援,一旦那一位入关,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公则!”
袁基沉吟片刻,吩咐道:“下去之后,传子远入宫!”
“微臣领命!”
郭图恭敬行礼应是。
酉时之际,许攸离开皇宫,连夜离开彭城,朝西方而行。
“……”
许攸掀开车帘,看着缓缓闭合的城门,面上满是复杂之色,他也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回到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