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意儿？”
吴天澄一把抓住黑瞎子就要收回的手，死死地盯着黑瞎子的眼睛。
此刻的黑瞎子早就把伪装卸掉，恢复成那副惯有的黑衣黑眼镜的装扮。
“能够这么容易唤回一个人的意识，恐怕不是什么小玩意吧？”
特别是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吴天澄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咬牙切齿。
“放心，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
黑瞎子瞥了眼被抓住的手，似乎想起了谁没强行甩开吴天澄的手。
“吴老板也知道，这哑巴嘛，年纪大了活久了，保不齐哪里有点毛病，这东西吗，就是个便携式的补品。”
说着，黑瞎子又从兜里翻出了另一颗类似的药丸，不过比塞进成翎嘴里的那颗小上一半，放到吴天澄面前，示意来一口。
“就这个，吴老板也来粒？”
吴天澄没接，却是看着眼前的东西思考是否要接下。
“这是什么。”
拿过药丸，放在手里捏了捏，吴天澄若有所思地开口。
“一种能够促进人体新陈代谢的东西。”
黑瞎子重新站起身，让开拦住的东西。
“你把那东西解决了，不怕惊动第三个隐藏的东西？”
吴天澄将药丸收好放回兜里，扶起还没醒的成翎踉跄地朝石壁边上靠。
“怕什么，吴老板，那东西要是来，就好好打个招呼，不然就显得不礼貌了不是？”
黑瞎子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跟着就蹲在成翎的身边。
“诶，哑巴，你这醒了就回个话，咱们接下来还得等着你把东西拿上。”
“少动手动脚。”
吴天澄一把抓住黑瞎子伸向成翎肩膀的手，警告地拦下动作。
成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什么大部分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他很讨厌的地方，然后还有两个……人？
不过不太能看得清，应该是很熟悉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他似乎本能上是想靠近，但潜意识却带着些戒备。
而另一个，则是没有多少抗拒，就像是曾经合作过无数次，但又有点……嫌弃。
成翎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开始结痂了。
随着成翎醒来，漂随在身周的昙花也逐渐开始从最外层凋零脱落。
泛着荧荧蓝光的花瓣一片片脱落，漂洒后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一点点从外周向内侵蚀，不留一点灰烬。
随着花瓣的脱落，昙花内部的东西逐渐展现在空气中。那是一颗有四倍莲子大小的白色果实，果皮表面呈现出淡淡的灰褐色，灰褐色的表皮外壳虚含着内里的果实。
一颗，两颗，三颗。
绽放的成簇昙花最后总共结出了五颗果实，在完全成熟后便自行飘落在了成翎的手中。
“小哥，你醒了！”
成翎愣了一下没合手，寻声看去，就见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人正揽着他，微微皱起了眉。
他……好像认识。
他应该认识。
成翎压下眼底的陌生和怀疑，点了点头就重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拉开片寸距离。
奇怪，名字应该是……
吴天澄敏感地注意到成翎的不对劲，抬起视线注意着成翎的一举一动，包括不动声色拉开的距离，就当什么也没发现，自然开口说道。
“小哥，胖子在六天前就送出去了，已经处理过伤口，现在我们直接找路出去就好。”
胖子？伤口？
成翎扭头看向吴天澄，下意识低头看着手中的果实，想起他停在这里的原因。
他是来找这个的。
石清实。
对寄生之物有驱除离体的特效，同时也是稀有的药材，入药可有强身功效。
“还有还礼？不错。”
黑瞎子路过从成翎的手中拿走一颗，直接抛进嘴里，跟在吃糖一样。
成翎：？
吴天澄：……？（和善微笑.jpg）
成翎看了眼好像开始生气的吴天澄，翻手把石清实放在衣兜中。黑瞎子吃了没事，但吴天澄不能吃。
想起来了，他叫吴天澄，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之前是来旅游，结果倒霉掉坑里，然后遇上了说是去巴乃结果在西安的胖子。
因为胖子被鬼斛寄生，需要快些把胖子送出去，所以他在找路。
是，回来找他的？
从驳杂的记忆中找到能够对应上的部分，成翎下意识地转身伸出手拉起还蹲在地上的吴天澄。
吴天澄笑了一下，抓住手站起身。
“啧，别刚醒来就这么黏黏糊糊。”
黑瞎子把石清实吃下后，偏头朝成翎建议。
“自己来个？”
成翎狐疑地扫了眼提出建议的黑瞎子，随手扔了一个石清实出来，率先回头走向被黑瞎子处理掉的藤条核心。
藤条人尸彻底被砍成两半，干瘪的躯体和圆润饱满的头部。
此时人尸的头部随意掉落在地上，成翎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到尚且完好的头部逐渐氧化，变作粉末消失在原地。
“小哥，你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吗？”
吴天澄瞥了眼动作更快把扔出的东西接住的黑瞎子，走到成翎身边。
“……成蛊愿树。”
成翎从记忆中翻找出之前的判断，蹲下碰了碰留着粉末的地方，在指尖搓捻。
“蛊？”
黑瞎子收好接住的第二颗石清实，从成翎身后探出头瞧着。
“愿树成蛊，这么说来小哥应该不会怕才对，所以还有什么原因吧？”
吴天澄也跟了上来，疑惑地说出口。
“没猜错的话，哑巴顾忌的，是另外一个东西吧。”
黑瞎子走到藤条边上踢上，拿起一条藤条仔细打量。
这藤条的表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属层。
这是另外一种东西引起的结果。
“原本在秦岭的那棵神树？”
吴天澄平淡地说出三人想出的同一个答案。
“早就消失在秦岭的神树不知何时沾染在了这枝愿树上，或者说，神树的一小部分被什么人带走，成为人们的供奉祈愿对象，吸收人心愿力后变成了愿树，最后被这里的主人带走。”
“吴老板好见识。”
黑瞎子拍拍手，笑着称赞。
“这有了神树力量的愿树，在这个地方经过千年的时间融合了蛊，一听便就不是好惹的。”
成翎瞥了眼黑瞎子不做评价，只是有些惊讶吴天澄能够自然地将这件事说出。
和记忆中那副会惊愕、不可思议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该倒霉的，也不是我们。”
吴天澄笑了笑，但眼底没有笑意。反倒是让成翎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惹吴天澄生气了。
嗯，吴天澄是真的在生气。
成翎默默转移视线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