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澄依旧是那般毫无察觉的样子，似乎还在寻找可能的线索，即便成翎的短刀已经毫无声息地架在了吴天澄的后颈。
成翎抿嘴盯着吴天澄可能的动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收回短刀。
即便眼前这个吴天澄很有可能是假的，他也没有办法直接下手。
因为并不能完全说通。
的确，之前所想的一切的确都是破绽，但别忘了，其他时间并没有更多奇怪的地方。
如果说只要杀了眼前的这个“吴天澄”便能破除这一切幻境，那万一真正的破解之法不仅如此呢？
这才是最大的难点。
简单解决幻境中遇到的虚假中心人物，这是最简陋也是最笨的解决方式。
或者对成翎来说，幻境或许也是他寻回记忆的最好方式之一。
而巧合的是，这幻境给他的感觉，正好是基于他自身的认知而成。
和那“愿树”一样。
愿树来历不凡，但效果更多是源自无从寻找的秦岭神树，那才是愿树所能的根源。
离开所谓祖地时，想必那株“愿树”也到了完成的时间。
想到这里，成翎也再度犹豫了起来。
秦岭神树，这个名号他也听过，可能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才对。
那就是黑瞎子。
黑瞎子对这个东西有些讳莫如深，有些时候甚至在回避有关话题。
这部分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借着“愿树”这一关键词想起了一点让他十分困惑的事。
黑瞎子曾经从秦岭神树将他带回。
“他”去秦岭的目的暂且不太清楚，不过黑瞎子在带回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原因便是他近距离使用过神树的力量，但如何使用，如何发挥又遭遇了什么，并没有想起。
黑瞎子将他带回后就把他带到了长白山，在长白山做了一些事，导致长白山的某处坍塌，暴露出一扇青铜门，之后应该是进了青铜门后。
随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但他能感觉到黑瞎子的气息和温度一直在身边，在很长一段时间后，黑瞎子和伤势稳定很多后的他去了昆仑极地。
昆仑极地的记忆同样是片段式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是黑瞎子时不时回来这边，给他带些东西。
一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黑瞎子没来了，而他也再度没了记忆，然后在之后的某一天现在的他开始有了记忆，独自于昆仑极地生活了三年。
这三年黑瞎子一次也没有来，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成翎本能觉得是黑瞎子做了些事。
因为这段记忆的空白并不像他熟悉的“天授”，更像是时间被人“剥夺”，空白无痕。
同时也伴随着这段时间的想起，成翎心中所想的更多就是黑瞎子，就连此时此地在身边的吴天澄都难以牵动。
或许正是成翎思绪与所想的偏移，背对着他的“吴天澄”身形突然站直，然后缓缓转身，身上泄漏出丝丝阴寒与诡异。
“小哥，我们快点找出去的路吧，我很担心胖子。”
成翎视线落在吴天澄的脸上，平静又淡漠。
“小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吴天澄”有些奇怪地打量成翎，毫无所觉得走进，伸手去拉成翎的胳膊。
成翎偏移身形躲开“吴天澄”的动作，看着“吴天澄”的所有表情，再次手握短刀横在“吴天澄”的脖子上。
只需用力，“吴天澄”便会当场死亡。
“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吴天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和疑惑，反而有些期待。
这些变化让成翎皱了皱眉，这和他预想的变化并不相同，让成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了还有些期待啊，感觉好像在犯病。
“你是谁。”
成翎最终还是直接问出了声。
“吴天澄”似乎没有想到成翎会问这个问题，抬起手指在短刀刀刃上划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温和中卷带着戾气笑起来。
“我还以为小哥你已经发现了。”
“吴天澄”笑着开口，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毕竟我之前有好几次都露陷了，没想到小哥你没一次放在心上，是因为不在意吗？”
听到“吴天澄”的话，成翎的疑惑更深了。
吴天澄本身的不对劲他是察觉到了，虽然没有直说，但他认为这些变化对吴天澄自身没有害处，所以并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吴天澄有两副面孔一样，但眼前这个“吴天澄”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发现这些。
“吴天澄”注意到成翎的表情，眼底划过笑意。
“小哥，有什么想问的吗？毕竟‘我’不会告诉你一些关于‘我’做的事。”
“他做的事？”
成翎难得地直白说出自己的疑惑。
“吴天澄”难得地笑出了声，再睁眼时眼底充盈着怀念与留恋。
对他来说，这是久违的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的再会。
在这个时间中。
“说起来这个故事可就太长了，小哥。”
“吴天澄”没有推开短刀，而是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身体自然地动了动，看起来是因为养成了某种习惯。
成翎垂下了视线放下短刀。
“不过小哥，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吴天澄”扯起嘴角笑了笑，成翎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怅然和疲惫，或者还有见到自己的安心。
很奇怪。
“吴邂。”
成翎字正腔圆的问出了那个名字。
“啊，吴邂这个名字啊。”
“吴天澄”有些怀念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叫过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会经常这么叫。”
“什么意思。”
成翎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惊慌。
“别担心，小哥，这是我们这一次必定的结果，即便中间会有许多波折，我们的约定也一定会实现！”
似乎触及到了什么，“吴天澄”的情绪兴奋了很多，但又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至于‘吴邂’这个名字，算是我用的最久的一个名字，或许还有别的，吴承、吴大海、关根...还有很多，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或许和黑瞎子一样，有上百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