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蛛在茶楼落脚,用身上仅有的银两开了一间客房,当晚,冰蛛又见到了这位姑娘,在得知姑娘是茶楼老板的女儿后,便铁了心要跟着姑娘。
于是刻意靠近,每日陪姑娘上山采药,再送到药铺去卖。
这期间,冰蛛也曾去过御书阁,只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日子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几天前,冰蛛到御书阁寻人,便没有跟老板女儿一同前往后山,可就是那样平凡的一天,老板的女儿没有再回来。
冰蛛在后山寻找许久,找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茶楼老板前去玉林府报案,可玉林府根本不愿去彻查,对老板也是敷衍了事。
冰蛛在峰灵镇上探寻两日,才在一次偶然间听他人议论当日在后山处,见到四名男子鬼鬼祟祟,几番寻问下,才确定了是哪四人。
在确认之后,冰蛛以色为诱将四人引到茶楼吃茶。
茶楼内,冰蛛将一包蛛毒交给茶楼老板,便以换衣服为理由先行离开。
后面的事,就是凤扰所见到的,那四人回家后蛛毒发作,离奇暴毙。
而后,冰蛛一直在暗处观察,发现四人并没有被下葬,而是被送到了玉林府。
并有人告知,四人均去过茶楼吃茶,为了不让茶楼老板出事,冰蛛便前去停放死者的地方,吸食血肉。
玉林府发现是妖物所为,定会上书御书阁,这样不仅可以替老板开脱,也可以顺利见到暮夕。
不得不说,冰蛛最后的选择十分正确,思路清晰,可…
凤扰站起身,俯视坐在地上的冰蛛,淡漠道:“有玄力的妖杀害没有反抗之力的凡人,是重罪!”
冰蛛抬头,看着凤扰阴郁的表情,反驳道:“难道就让那四人逍遥法外?况且,有暮夕在,我不会被治罪的!”
小二听言,抬头看了凤扰一眼,见凤扰没有什么反应,对冰蛛道:“你怎会笃定暮夕不会降罪于你?”
“当初他都许我出入御书阁!”冰蛛嘶吼着,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小二,她笃定,那么多年的情分,他们不会不记得…
凤扰摇头接道:“御书阁从未对妖物设下界限,何况你当时只是一只开了灵智的冰蛛…”
“没错,你与金蟾在峰灵镇闹事,便足矣定罪…”
一阵悠扬空灵的男声在四周响起,随后两道身影落至凤扰身旁。
暮夕背着手,低头俯视冰蛛,缓缓道:“在峰灵镇伤害四人性命,我想保你,天道也不会同意…”
见到暮夕现身,冰蛛脸上立即挂上泪珠,千辛万苦修行千年,再见时,当初青雉的少年已经是这般模样。
冰蛛轻声喊道:“暮夕哥哥…”
“暮夕,你想怎么处置?”小二见暮夕赶到,捂着伤口起身,站在暮夕身旁寻问道。
“你有想法?”
见小二身上的伤,暮夕皱皱眉,随后督了一眼趴在一旁的老者。
“这金蟾心思并不坏,只是贪心未除,未能登上仙路…我那寻七丹,还差最后一位药引…”
虽然金蟾将小二打伤,可金蟾并没有害人之心,它只是想帮人办事,那些酬劳罢了…
“你想要何物作药引?”
“一条后退即可…”
暮夕听到一挥衣袖,就听地上的老者又是哀嚎一阵,随后颤抖着身体变回金蟾的模样。
地板上一片血渍,一条金蟾腿被暮夕握在掌心,交给小二。
“金蟾…你在御书阁地盘伤我的人,这一条腿就当是代价,你所做之事本是善事,只是贪心太重,想登上仙班,就需放下贪念…”
暮夕说完,又一挥手,将金蟾身上的蛛网撤去。
金蟾没有舌头,如今又失去一条腿,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暮夕哥哥,蛛儿知道错了,蛛儿知道错了!”
冰蛛见老者被卸下一条腿,有些心慌,她当年认识的暮夕,并不会这般狠心…
暮夕将视线移向冰蛛,冷冷道:“留你不得…”
说完,暮夕手中聚集玄力,一掌向冰蛛拍去。
凤扰看到一道玄光闪过,双手捂眼,不敢看最后的结果。
冰蛛在玄光的映射下,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来得及,直接化为灰烬…
见暮夕如此果断狠心,凤扰背后发凉,心中暗道:难怪他会在原主死后水漫峰灵镇,看来暮夕对待生灵,是睚眦必报的态度…
“回去吧,剩下的事就交给玉林府…”
暮夕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晓晓,晓晓会意,点点头,先行离开。
小二拿着药引,嘴角藏不住笑意,却还是不悦道:“来的这样晚,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不是五坛桃花酿就可以了事的!”
暮夕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凤扰,问道:“可有受伤?”
凤扰摇头,将青剑交到暮夕手上,绕有心事的抬步离开。
看着凤扰离去的背影,暮夕疑惑:“这是…怎么了?”
小二咂咂嘴:“不知,我还有事,也先回去了…”
说完,小二便消失在原地。
……
凤扰出了茶楼,不知不觉走到岸边,抬头看向天空,一弯圆月挂在天际,还有星星点缀,颇有诗意。
“天有明月随行,地有海上孤帆,走百里路,寻佳人无渡…”
一阵吟诗声起,凤扰转身向声音来源望去,就见一翩翩公子向自己走来,在自己面前停留:“姑娘为何在此?”
见司徒南已经没了白日憔悴模样,凤扰淡笑道:“出来走走,公子为何在此?”
“心中有佳人,夜不能寐,至此散步相思,谁知恰遇佳人…”
凤扰笑意更浓,笑道:“佳人心中无儿女情长,公子早些回去吧。”
凤扰:当初就是这般花言巧语,才将原主的心骗走的吧…
司徒南微微一愣,随后低下眼眸,并没有说什么。
见司徒南低头失落的模样,凤扰心头一颤,可随即又见司徒南双手紧握,转头冷笑道:“公子莫要耽误小女子修行…”
随后,凤扰一跃至海中,向深海游去。
司徒南看着凤扰游远的身影,双手握的更紧:“鲛人族…我到要看看,你该如何保住鲛人族…”
……
海上虽是深夜,可海底在玄光的照应下,依旧明亮。
凤扰趴在族长腿上,寻问道:“阿姐今日可还好?”
族长顺着凤扰鬓角的碎发,笑道:“琴儿说前去修行,以有两日未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