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耐烦的赶人,直赶的方十一小脸怒意横生。
“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什么叫捣乱,我们在外面看了好一会,进出的人也不少,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就该把府门关上,而不是大敞着,让开!”方十一怒声道。
她抬脚要闯,两个小厮怎会怕她,虽然这小丫头眼神挺可怕的,但他们想着身后就是镖局,里面多的是武功高强之人,若是有人闹事,吃亏的肯定不会是他们。
宝二的急的满头大汗,方十一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在这里打架,可不是啥好玩的事。
几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吵的不可开交。
两个小厮一个劲的拦着,宝二跟方十一就非得闯,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双方就得动手了。
门外的吵闹,引来府里管事的注意。
但凡上档次的府邸,都有管事,也就是管家。
操心安排府里的一些琐事,以及招呼客人,采买物品,还有很多人情拜贴,都得经过管家的手,再递交到上面。
总不能让当家老爷,天天为了这些事操心烦恼。
秦镖头的夫人故去多年,家中只有一儿一女,没有续弦,也没再纳妾室,算是个正经痴情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方十一看来,应该很正直。
否则她也不敢大白天的跑来硬闯。
可她忽略了一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尤其是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恨不得把眼睛挪到天上。
许管事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用一种懒洋洋的俯视,看着下面闹腾的几个人,语气不善的喝道:“吵吵什么,府里来了贵客,若是惊动了,老爷定饶不了你们!”
青衣小厮委屈的跑上前禀报,“许管事,不是我们在闹,是这两个小痞子不讲理,小人都跟他们说了,府里有事,不让他们进去,可他们不听,不但要闯,还要打人呢!”
另一个也帮腔道:“就是啊,他们也太不讲理了,要不是您及时出来,还指不定闹到什么程度呢!”
宝二也急了,点头弯腰,“许管事,我是宝二啊,那天我到府里,还是您带我进去的呢!我们是真的有事,如果没事,谁敢在四海镖局门口闹事,您说是不?”
许管事懒洋洋的扫了眼宝二,“原来是宝二,你今儿来的不凑巧,府中真有要事,老爷跟大少爷都在陪客,要不你们改日再来。”
许管事说完,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转身便要进去。
方十一怒了,也急了,伸手用巧劲推开挡在前面的二人,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已追到许管事的身后,“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我肯定要见到你们家老爷,他见他的客,我等我的,并不矛盾。”
“咦……你怎么讲不听呢,来人,拦下她,”许管事哪会把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眼见她要硬闯,做为四海镖局的管事,他当然有权力派人拿下她。
擅闯府邸,真要论起来,也是一项大罪,抓她见官,少说也要判个一年半载。
“老大,别,别动粗,”宝二吓到了,他可没想过把事情闹大。
可惜他拦的太晚了。
就在许管事的叫嚷声中,方十一快速闪身,绕过他,直接闯了进去。
一时间,四海镖局门外一片混乱。
王汉秋仍旧在那蹲着,置身世外,搞的好像个外人似的。
方十一是闯进去了,宝二却被抓住。
许管事让两个小厮看着,自己去追方十一。
进了大门,入眼的是宽敞,铺着青石板的习武院子。
两边摆着几个兵器架子,有长毛,短刀,长剑,棍棒,品种不多,样式也不新奇。
院子的正对面是四扇敞开的大厅,一个小厮守在厅外,厅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瞧见有人闯进来,守门的小厮赶紧冲上来,想拦下方十一。
一个小仆而已,方十一身子一闪,便绕开了,直奔大厅内而去。
刚一进来,眼睛有点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看清大厅内部的情形。
“这是怎么了?你是谁?竟敢擅闯秦某人的府邸,”秦长风长的挺正气,方正脸,卧蚕眉,浓密的胡子足有三寸长,身形也很魁梧,再看他的坐姿,笔直如松。
而与此同时,许管事也追了过来,跑的气喘吁吁,累的不轻,“老爷息怒,这丫头胆子太大,身形又快,我没拦住,您继续待客,我这就把她拖走。”
方十一再次闪开他的爪子,嫌弃鄙夷的扫他一眼,端正了神色,并端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她朝秦长风抱拳行礼,“秦总镖头,在下并非恶意捣乱,实在是情势所逼,本意是想跟秦总镖头商议护镖的事,哪知被门外的小厮阻拦,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她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自己的错,别人的错,归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秦长风是个正直,并且有侠骨之风的人,绝对不会与她计较,这样的人,值得她去交往。
假如不是,那也没有交往的必要。
许管事低着头,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在秦府待了许多年,久而久之,便有点狐假虎威的劲头。自家老爷的脾气,他很了解。
江湖人,总是有江湖人的秉性,把一个义字高高的挂在头上,掉脑袋也不能掉义字。
秦长风眼睛精光闪烁,活了几十年,他自认看人至少有七分准。
一个身形瘦小,比他女儿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娃娃。
既然她敢闯秦府,必然有她的用意,说是胡闹,似乎不太可能。
秦长风摆了下手,“许管家,你先退下去,小姑娘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是,小人告退,”许管事弯着腰退出去。
站在院子里,回想起方十一那副嚣张的样子,他越想越生气。
不过没关系,她既然敢来,往后报复她的日子也多的是,总有机会让她后悔得罪自己。
厅中,方十一快速扫了眼在座的几个人。
秦长风当然是坐在上首位,不过在与他隔了张桌子的另一个上首位,却是坐着一个扭扭捏捏的男人。
看他端杯的手势,以及眉眼上瞄画的脂粉,让方十一想到一种人——太监!
没错,就是太监,还是个品级不高的太监。
手上戴的板指,腰上的玉佩,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脂粉更是粗糙,比面粉还不如,身旁站着个小厮,看样子也是太监。
与之对比,秦长风的一身行头,就比较低调内敛。
方十一的对面,坐着一个年青男子,与秦长风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没有胡子,看上去年纪很多。
方十一猜想,此人应该是秦长风的儿子。
方十一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方十一,锐利如剑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老太监很不满方十一的出现,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指责道:“秦镖头,你这儿是不是太乱了,咋什么人都放进来,还是个黄毛丫头,不成体统!”
秦长风呵呵笑道:“赵大人说的极是,小丫头,你是宝二介绍来的,对不对?可是老夫没想到你年纪如此小,护镖的大事,不是小孩过家家,老夫不追究你的过错,快回家去吧!”
方十一头皮跳了跳,果然啊,人家第一眼看的是她的年纪,要不然还能看啥呢?
如果硬要让别人相信她的能力,估计是不太可能。
方十一想了下,决定退一步,“秦师傅,虽然我年纪小,但你不能以貌取人啊,我就是为了护镖来的,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用事实说话,您走您的镖,我做杂役跟着,如果中途忘掉镖不利,后果我心里清楚,但要是护镖成功,我要分三成的利,这笔买卖您不亏!”
秦长风怔住了,看方十一的眼神也有了不同,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赵太监捧着茶杯,冷笑道:“关阳县还真是人才倍出,竟连痴傻小儿也能护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真稀奇!”
他的一番话,将秦长风刚刚升起的好奇心打碎,“大人说的是,这小儿分明就是在胡闹,飞儿,还不快将她赶出去!”
秦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起身走向方十一。
他个子高大,站在方十一跟前,加之方十一又是坐着的,一高一矮的对比之下,方十一真的是半点优势也没有。
“小妹妹,要是让你跟着护镖,旁人会以为我们四海镖局无人了,砸自己招牌的事,你觉得我们会做吗?请吧,早点回家,兴许还能赶上吃午饭,”秦飞嘲讽的意思太明显了。
嘲讽别人,也就是自大的表现。
这个秦飞还真是不如秦长风,儿子不如老子,等到老子归西,这份家业就只有败掉的份。
方十一漂亮的小脸蛋,写满了桀骜与愤怒。
看见秦飞伸开做请的手势,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突然出手扼住秦飞的手腕,以巧劲扣住他的脉门。
秦飞也是大意了,他不把方十一当回事,对她也没了防备,这就是轻敌的后果。
当感觉到手腕处的疼痛时,他脸上也露出惊愕的神情,另一只手快速攻向方十一。
方十一不会傻到跟他拼内力,更不会跟他对拳,她要以巧制胜,以近距离搏击教训他。
两人在厅中交手,仅仅十招过后,方十一利用身形优势,绊倒秦飞,小身子一转,乘着秦飞倒地之时,抬脚便往他的胯间踩。
“住手!”饶是秦长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飞还没成亲,要是踩坏子孙根,他们秦家可就绝后了。
一般的江湖决斗,也没有踩子孙根的,这是最下作,也是为人不耻的行为,那些自认名门正派的人,当然不屑于用这招。
方十一的脚离秦飞的命根子,只隔了一层布,多危险的距离,稍不留意,男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可就遭殃了。
秦飞滚了一圈,远远离开方十的脚,“你……你下作,无耻!”
方十一收回脚,神色淡定,“只要能赢,何需在乎什么下作无耻,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是女子,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子,所以跟我斗,没有道理可言!”
说完,她便转身面对秦正风,视线在经过赵太监时,微微停留了片刻。
赵恬眉头直跳,他怎么觉着这小丫头这一眼,意有所指,难道是在威胁他什么?
“秦师傅,海水不可斗量,做为一个镖局的掌管者,你的眼界不会这么窄吧?”方十一语气很不好,带了几分凌厉。
“爹!”秦飞正要说什么,被秦正风一个抬手示意制止了。
“小姑娘,你的条件老夫可以答应,三日之后,你随镖队出发,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你的生死,与镖局无关,这一趟,你也不算镖局的人,如果此趟镖有险,护镖有功,老夫定不会亏待你,如果没有,你仍然不能入镖局做镖师,你敢应吗?”
方十一笑了,“当然敢,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三日之后,我一定准时出现,告辞!”
她转身欲走,在经过秦飞身边时,丢给他一个邪恶的笑。
秦飞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竟然被一个比他矮,比他力气小的小丫头打败,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怎么做人?
既然父亲指定她随镖队出发,很好,他有的是时间报复回去。
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