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扬眉,看向上官芸儿。上次的警告,她是听还是没听,看来是没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啊。
赫连晟冷眼凝了她们二人一眼,“本王的事,还无须你们二人插手,太子妃若是没事,也该回去了,太子有病,太子妃也不宜出府!”
他直白的告诫,令上官芸儿面上一阵窘迫。
水瑶还是一脸轻松的笑着,声音欢快,要不是碍于赫连晟阴沉着的一张脸,只怕这会要扑上去,抱住赫连晟的胳膊了,“太子妃姐姐是陪我一起来的,因为上次来的时候,襄王妃凶巴巴的将我赶了出去,瑶儿胆子小,很怕呢!”
挽不到赫连晟的胳膊,她转而挽起上官芸儿的胳膊。
这位太子妃,她可是通过司空瑾才与她联系上。边关地域广大,离京城又远,实在是躲避的好地方。
上官芸儿要离开轩辕凌的初衷不变,只是她换了协助的人,选了水瑶。
是选对了,还是选错了,这一点,上官芸儿此时还预料不到,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除了水瑶,她就只能选木香,在上官芸儿眼中,她们二人,本质上并无区别。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样,还很适时的做出惧怕的表情,当木香的眼神扫过来时,她就像被惊吓到的小兔子,缩到了上官芸儿的身后,连看都不敢看木香。
赤貂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奔到上官芸儿跟水瑶面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甩头,用屁股对着她俩,然后放了个大大的,响亮亮的屁!
除了木香跟赫连晟,所有人都呆住了。
上官芸儿跟水瑶更是第一时间就往后退,一面退,还一面用手帕,扇着风。
“滚开,臭死了,哪来的小畜生!”水瑶毕竟是会武功的,情急之下就想伸腿去踢它。
赤貂行动多敏捷,还没等她发动功势呢,一个健步往上窜,跳了几下,就窜到房梁上去了,一闪身,不所所踪。
再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木朗,彩云,刘晨,还有何安等几人,抱着肚子,笑坏了。
木香脸部肌肉隐隐的抽动了几下。丫的,又不是臭鼬,没事放什么屁,脸都被它丢尽了。
水瑶红着眼睛,笑容不在,只剩满眼的委屈,“赫连大哥,你看哪,她又欺负我,你可以替瑶儿做主,太子妃,你没事吧?”
上官芸儿是有身孕的,刚才被这么一吓,捂着胸口,差点要吐了。
木香冷哼,“它是看你们太恶心了,一时没忍住,所以才放了个屁,水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家相夫,就喜欢我的泼辣,我的刁蛮,尤其讨厌你这种假模假样,做作矜持,明明内比毒蛇还要阴恶,却偏偏要装出这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你不觉着恶心,我们看着都快受不了了,何必呢!”
赫连晟的目光比她还冷,“别为她们动气,吴青,严忠,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把她们扔出去,以后这样的杂质人等,再敢放进来,你们二人都不必在襄王府待了,本王身边不需要留下无用之人!”
“属下知错!”吴青跟严忠二人,自知失职。
冲过去,一人伸手就要去抓水瑶。上官芸儿不能抓,只好用请的,“我家殿下刚刚回府,还有许多事,请太子妃改日再来!”
水瑶一见他们要动硬的,也急了,身子往后躲开。她轻功还算不错,稍稍躲开一些之后,之前的天真烂漫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晚木香与她决战时的模样。
“赫连大哥,你果真要这样对我吗?你秘密回京,恐怕也是这个女人怂勇的吧,她不顾你的安危,是想置你于险地,你不在的时间,你又可知她干过些什么,整日与几个男人进进出出,干些不轨之事,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可笑的是,你居然还将她视做掌中宝,我真的很怜悯你,被骗的这样惨,从前以为你是英雄,现在你却被这一大顶绿帽子,给彻底毁了!”
“你还是醒醒吧,这人女人绝不简单,你何至于为她毁了前途,擅自加京,当以叛乱罪论处,”水瑶怨毒的眼神,再度扫过木香的肚子,“你为了她千里奔波,又怎知这肚子里的,就一定是你的,说不定,她早已与人私通!”
没有人拦着她把话说完,要是换个人,这会早在情急之下,一把掐死她了。
可是赫连晟没有,木香也没有。
没有心虚,没有心慌,没有怀疑,又有什么可拦的呢?
木香跟赫连晟的眼神平静极了,赫连晟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晃动过,等她说完了,他的眼神依旧没有变过。
水瑶一见他这个表情,本来信心满满,这会却没了底,“你不相信?你若不信大可问问这京城的百姓,问问他们,这个女人是不是每天都跟他们厮混在一起,赌坊青楼,哪个地方她没有去过,她甚至,甚至还跟太子私会……”
“水姑娘,请你自重,”这个突然发声打断她的,不是木香,也不是赫连晟,而是几分钟之前,还跟站在一条直线上的上官芸儿。
木香没忍住笑了,走上台阶,身后的赫连晟步步紧跟,片刻都不敢疏离。
“知道她为什么打断你吗?”木香走到水瑶身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她,“因为你触到了她的逆鳞,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居然还能活着,也真是奇迹了,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就一并说了吧,要开晚膳了,我们家好像准备二人的饭,是不是,喜鹊?”
“是,没有准备她们二人的,夫人,您快进去吧,两位老太爷都等急了,外面风大,您身子若,比不得某些人心奸肚恶之人,”喜鹊都不需要指桑骂槐,光明正大的骂他们,又能如何?
木香笑眯眯的点头,“好啊,折腾了一下午,饿的前胸贴后背,太子妃想必不会留下会饭,吴青,把这位水瑶姑娘,客客气气的请出去,记得要请出去,”说完,她回头一看,赫连晟还站在原地,秀眉危险的挑高了一些,“襄王殿下不进去用饭吗?还是说殿下是想亲自送她们一程。”
赫连晟冷硬的脸庞,浮现一丝囧色,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声,赶忙走过来扶她,“香儿说哪里的话,本王也饿的很,让吴青他们送吧,本王陪夫人肜饭!”
就在赫连晟扶着她的时候,木香冷眼笑着,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在他的手臂上一把。
赫连晟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搂着她的紧了紧。
上官芸儿是待不下去了,眼瞅着水瑶还不肯走,她也无可奈何,领着两个婢女,出了襄王府。
她前脚刚走,水瑶刚被扔出去,后脚王海就过来了。
水瑶离开襄王府,自然会有人跟着,瞧着严忠不见了,就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赫连明德看见赫连晟完好如初的回来了,老眼流下几滴泪来。
木老爷子也是又笑又激动,直说,只要平安回来就好。
赫连晟除了对木香之外,对旁人总是淡淡的,直到听说彩云跟刘晨准备定亲,眼中这才有了几分光芒。
王海进到主厅时,瞧见他们一家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吃饭,不无羡慕。
唐皇让他来通知赫连晟进去见驾时,他还纳闷,襄王什么时候回来了,现在一看,果真不假,唐皇料事如神哪!
“老奴见过襄王殿下,皇上有旨,宣您过殿一叙。”
赫连晟正要说话,木香拦住了,当先道:“王总管也过来吃一些吧,想必你忙到现在也没吃饭呢,喜鹊,快去给王总管备一副碗筷来。”
“是,”喜鹊一直就在旁边候着,她是吃过来的,跟何安换着班伺候主子。
王海吓坏了,“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老奴还得去回复皇上的旨意,哪能留下吃饭,多谢襄王妃好意,皇上召见,只怕襄王殿下非去一趟不可了,还请王妃见谅。”
他拒绝,喜鹊却已将碗筷拿了过来,又挪了个凳子。
木香浅笑着道:“先坐下吃饭吧,这一来一回,你也未必这么快就找到襄王,耽搁些时辰也不是不可能,再说,吃碗饭而已,误不了多少的时间。”
赫连晟了然木香的意思,也微微一笑,“既然王妃让你坐,你便坐下吧,有本王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
赫连明德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人话里的用意,也笑呵呵的冲王海招手,“今儿老夫带了一坛子陈酿,酱香味的,你一定喜欢。”
说着,便给空着的酒杯,满了一杯酒。
酒香扑面而来,王海肚里正缺食,酒虫也不听话的跑了出来,哪还挪的开步子,“那老奴就多谢在老王爷,襄王殿下,襄王妃盛情难却。”
他坐下之后,将拂尘搁在一边,端起酒杯,对着众人示意,接着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从嗓子到肚子全是火烧的一样,嘴里留有余香,果真是好酒。
赫连晟并不看任何人,自己吃的不多,却专挑虾子,剥好了搁在木香碗里。
这虾不是普通的米虾,而是河虾,都是凌晨时分从河里捞上来,然后在天亮之前送到京城。
这虾也不是陈妈从集市买来的,而是吴庄的人,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专门送到 襄王府,给木香补身子的。
也就这几日,他们是每隔一日,就要往京城送一趟,拦都拦不住。
因为有了木香提供的农具跟耕牛,今年的春耕,他们可轻松多了,再不用耕牛烦心,也不用为买不起农具操心。
知道木香怀着小主子,吴庄的人感念她的恩德,又听老人们说过,说虾子好,于是整个庄子的人都发动起来了,反正庄里人多,大家轮流网虾子,再挑出好的,轮流往襄王府送。
蒲山庄一听说,吴庄的人往襄王府送虾子,他们也闲不住,不是送新鲜的鲫鱼,就是送些自家地里种的蔬菜,还有送老母鸡,送鸭子的。
每日这样送,弄的陈妈都怪不好意思的。
她按着木香说的,也没有给他们银子,而是临走的时候,硬塞给他们一些米粮,算是一点回报吧!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木香是打算去乡下看看的。唐宁死了,她的封地也收了回去。
既如此,她家封地上的佃户,肯定也不敢再欺压襄王府的人。
早先,她定下收粮计划,也在稳步实施。
赫连晟回来之前,拖唐皇的福,他住在这里,朝中一些重要的大臣,每日都要过来的。
六部里面,之前唐昊在的时候,经营的不错,有一多半都是他的人,除了兵部。
其余的,据她观察跟探到的况,应该还有唐焱的人。
这人现在也学聪明了,让唐鑫多去上书房走动,没事也在朝臣们面前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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