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仍旧是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大哥过谦了,我也就略识几个字而已,出身贫寒,哪里能跟大哥比,以后刘晨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大哥指点才是。”
木老爷笑呵呵的直摆手,“行了行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再讲那么多的客套话,刘晨是木香调教出来的,肯定是能干的,我相信刘晨的能力,听说今年粮食春收,木香委派的刘晨,看来这小子将来会成为木香最得力的助手,难怪现在迫不及待的要把这小子留下了。”
刘晨笑的腼腆,神色中不见半分骄傲,木老爷子越看越喜欢。
他越喜欢,木清扬就越郁闷。
好好的一个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宋雨竹领着她的小婢女,避开众人的视线,躲到了后院。
那婢女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宋雨竹手里,“小姐,这是从我老家传出来的偏方,你只要把这个东西下到男人喝的酒里面,他就会对你死心中踏地了,而且这东西无色无味,服用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异状,不会有人发现的。”
宋雨竹紧张的握着那小瓶子,紧张的后背全是汗,“这个……就是你说的好办法?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刚才说的意思,是给她出主意,让她去主动攀附四皇子,而不是对他下药,两者差别也太大了吧?
四皇子那副身子,一个不慎,就可能导致他一命呜呼。
婢女的眼中露出一抹凶狠,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再看向宋雨竹时,仍是一个婢女该有的神情,“小姐啊,奴婢刚才不都跟您说了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四皇子是多好的人呀,您要是不出点奇招,只是一味的干等着,猴年马月也轮不到您呢!”
“而且奴婢还听说,老爷正张罗着要给您选夫婿,那您想想看,您是想嫁四皇子这样的人中之龙,还是寻常凡夫俗子呢?”
“我爹要给我选夫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宋雨竹心里七上八下,同时,脑筋也有些不清醒了,她搞不懂,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参加襄王府的定亲宴,怎么到了这会,就成了她要给四皇子下药了呢?
婢女见她还在犹豫,于是再给她施加压力,“老爷怕您不同意,当然不会告诉您了,可您知道老爷给您相中的夫婿是谁吗?您做梦都不会想到,是护国公家的外甥,叫什么蒋荣的,他最近来了京城,老爷便有意跟护国公府结亲家。”
“什么?爹要把我嫁给蒋荣那个浪荡子?”宋雨竹听到这,心都凉了。
“是有这个意思,还没最终确定下来,但是小姐啊,您得早做打算,与其嫁给蒋荣,倒不如今日搏上一搏,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宋雨竹咬着嘴唇,紧握手里扔的瓶子,很显然是被说动了,但她还有犹豫,“可是我没办法接近四皇子,如何能给他下药,再说,下了药,他又怎么会立刻倾心于我,世上真有这样的药吗?”
婢女眼珠一转,“是这样的,我跟您说实话,这药是陇西的一种虫蛊粉,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四皇子若服了这药,他第一眼看见的人,便会心生喜爱,你下了药之后,就站在他旁边,让他看见你,事情就成了,要是他服了药,有什么不对劲,你慢慢的退出来,到时候现场乱作一团,谁又会注意到你,而且这药浸了水,无色无味,等他们要检查的时候,药效早就过了,他们找不出破绽的。”
宋雨竹终于被她说动,想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再想想蒋荣那个浪荡子,她没有理由再犹豫,“那好吧,不过你得一直在我身边,否则我不晓得怎么下。”
“小姐,你别担心,奴婢一直都陪着你,只要小姐幸福了,春桃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宋雨竹听到她这番话,心里感动极了,“春桃,你放心,要是我能嫁给四皇子,一定带着一起嫁过去,再给你寻个好婆家,保你一生无忧。”
“谢谢小姐想着春桃,”婢女笑的有几分不自然。
两人商议完了,婢女借口去个茅房,让宋雨竹先走了。
随后,她悄悄去了襄王府里的女厕,但不是上厕所,而是绕到后面。
这是一处竹林,杂草清理的很干净,也没有难闻的异味。
婢女绕过去的时候,已有一个男人等在那。
他低着头,站在竹林最深处,光线暗眉眼都掩藏在晦暗的光线之中。
“事情办的如何了?”那人声音低沉,似是被什么东西挤压过,难听的要命。
“我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其他的,我可就不清楚了,你不该约我在这里见面,襄王府里到处都有眼线,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反正不管哪一条线成功,只要引起骚乱,你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婢女站在那未动,不敢走近他。
“你只需管好自己,我成功了,就是你成功,那个蠢笨女人胆子太小,为了以防万一,你得时时刻刻跟着她,防止她失手,一旦她失手,你也能及时补救,府外的 接应我都已准备妥当,别叫我失望!”
“我知道的,不用你教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我不过是听命于你,若是不成,你怪不上我,”婢女言语神情中,尽是傲慢。
站在竹林里的人,气息有些不对劲,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你最好乖乖的听命,否则事情不成,我不会让你活命!”
婢女冷哼,“事情不成,恐怕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何况是保我的命,还是各安天命吧!”她狠狠揪掉树上的几片叶子,不再理会那人,转身离开了。
在她走了之后,两名黑衣人飘落在竹林之外。
竹林里的男人,突然喷出一口血。
“主人!”两名黑衣人面露担心,却不敢上前。
“我没事,”男子擦去嘴角的血,“缩骨缩的太多,身子有些承受不住,看来要提前行动了,不管结局如何,你们记着,水家父女,一个都不能留,绝不能再让他们回到边关!”
“是,属下明白!”
另一人禀告道:“主人保重身体,襄王府从表面看,似乎很平静,但据属下观察, 府内府至少埋伏了二十名暗卫,武功不在我等之下,另外唐皇住的宫殿外,也潜伏着不少人,不过看情形,他们应该是宫中的御林军,专供皇帝差遣!”
“无防,只要里面乱成一锅粥,再多的暗卫,也是白搭,”男子的语气,是志在必得。
到了开席的时候,木香不管京城的风俗如何,她只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
让刘晨跟彩云在宴席开始之后,逐个敬酒。
按着她的话说,木家的女儿,又不是见不得人,彩云以后也是主事的,抛头露面肯定是少不了的。
倒不如乘此机会,让大家都见见,以免日后碰见了,有个磕磕碰碰的,再闹起来。
既然有皇上在,那么这座位的顺序当然不能太随意。
皇后死了,唐皇住进襄王府,也没有召嫔妃侍寝,此时也仅有王海陪在他身边。
长方形的桌子,是木香特意安排的。
唐皇坐上正对门口的正上方,只他一个人端坐,几位皇子,分别坐在他两边,轩辕凌此时的身份还是太子,坐的肯定离唐皇最近。
然后,隔了一段距离,才是朝中大臣,他们也是按着官衔品级就坐。
这个倒不是木香安排的,而是习惯。
无论有没有刻意安排,下级都不能坐在上级的前面,给他们胆,他们也不敢哪。
没有官职的,比如说范老太,以及赫连守诚与赫连守信兄弟二人,他们是赫连一族的长老,虽然是有名无实的,但这好歹也是赫连一族的大事,他们怎能不来。
但是他们来归来,坐的位置却叫他们恨的牙痒痒。
除了范老太去了女宾席,其他几人都被排在了最靠近门的地方。
赫连晟拉着木香,也就坐在皇子中间。
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因为皇上这一桌不好坐,便坐到了朝臣这一边。
虽然人多,都围着几张桌子坐着吃饭。
但是木香命人订造了几张巨大无比的圆桌,可以自由转动,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得踩着板凳才能夹着菜的尴尬。
女眷与男宾之间,隔了长长的屏风,这样大家吃饭也能随意一些。
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来,除了襄王府才有几样特色菜之外,其他的,都是宫里御膳房做的。
老皇帝估计是看厌烦了,只对烤羊排,以及酱牛肉最感兴趣。
以及最新出的卤鸡翅膀,油光光,香喷喷,卤香喷鼻。要不是碍于朝臣都在看着他,早上手抓了。
其他的菜,他只看了几眼,便不再关注了。
开场白也没什么可讲的,一个小丫头成亲,虽然是襄王妃的妹妹,但还是够格,让皇帝亲自为她致词。
旁人说都不合适,只有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讲话最合适。
赫连晟满脸淡漠的坐在木香身边,不看皇上,也不看那两老头,亲自动作给木香剥虾。
今日做的是油焖大虾,大火爆炒出来,再放入大葱提香。
但是木香不吃虾壳,也懒得吐出来,所以每次硬逼着她吃,总是很浪费。
他回府之后,这剥虾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他身上。
赫连晟手指很好看,食指与母指翻飞之间,完好的虾肉便剥离出来,蘸了点调料之后,便放进木香碗里。
等到剥的差不多了,他会提醒木香赶紧吃。
再擦干净手,让喜鹊把专门给她炖的汤拿来。
总之,他坐在这里,旁的事不管,首先得看着木香好好把饭吃完。
唐皇实在看不过去,故作脑怒的瞪着木香,“你没长手吗?自己不会剥,却要堂堂的一品大将军,替你剥虾,他的手是上战场拿刀杀敌的,不是用来给你剥虾的!”
还好皇帝这一桌跟其他桌子相距较远,中间也隔着屏风,否则让朝臣们听见皇帝说这样的话,还不得惊掉下巴。
赫连晟仍旧不动声色,几位皇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
唐鑫此刻是不会有表情的,他心里正烦着呢!
唐焱不知怎的,喘气一直很辛苦。他身边的小厮给他盛了碗汤,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吃。
至于唐墨,神色就更加难以捉摸了。
轩辕凌脸上难受的要命,偏偏那盆热气腾腾的火锅正对着他,热气都熏到他脸上了,弄的他整张脸痒的要命,恨不得将脸皮撕下来。
木香叹了口气,看着唐皇,“他这叫贤夫之道,世上即既有贤妻一说,自然也有贤夫一说,真正的夫妻相处,就是这样滴,当然了,皇上您有那么多妃子,要是坐在一起吃饭,肯定都会抢着服侍您,说不定还会为此打起来呢,但是她们这种,不叫贤妻,她们是在争宠。”
唐皇重重的哼了声,“就你歪理多,自古以来,女子就该以夫为天,是你该给他剥虾,而不是他给你剥虾!”
木香真的很想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但是不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给皇上留点面子才是。
她咬了口虾肉,冲着唐皇眨眨眼睛,“您说的……有区别吗?”剥个虾而已,居然也能把皇帝气成这样,他可有够闲的。
“臭丫头!”唐皇气的狠了,瘫痪的那只手也抖的更厉害。
唐墨赶忙站起来打圆场,“父皇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儿臣也给您剥虾吧!”他也夹了一只虾,却没有用手剥,而是用筷子轻轻一挑,那虾与壳便分开了,而他的手,依然是干净的。
王海用公筷夹了虾,放到唐皇碗里,“皇上您瞧,五皇子多孝顺!”
唐皇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做过多的评论!”
唐皇用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看向赫连晟,这剥虾的功夫,他可是练了很久。
五皇子府的厨子做虾做的都烦了,唐墨却仍是不厌其烦。
赫连晟眸光清寒,用眼神告诉唐墨:剥的好又如何?又能怎么样?
是啊,不能怎么样,到最后,他剥的虾子,永远都进不了那个人的碗里。
唐墨蔫了,又坐了回去,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菜。
木香对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不感兴趣,她的眼睛瞄着屏风后,那是女眷所在的地方。
如果她猜想的不错,宋雨竹应该已经动手了。
她不可能在落座之后,跑来敬酒,这不合规矩。皇上还在这儿,她没那个胆子。
那么这毒,就有可能早已下好了,可是下在哪里了呢?
唐鑫夹了块羊排在唐焱碗里,声音低沉,“哥哥,多吃些东西,只喝汤又不能填饱肚子!”
木香微微收拢目光,看向唐焱用的碗筷,忽然咦了一声,“四皇子这碗筷是自带的吗?”
她这一说,其他人便都朝唐焱看过来了。
满桌子的青花小碗,唯独他的碗是紫砂的,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做工也精美无比。
唐焱虚弱的笑了笑,“我身子差,怕传了不该传的病给你们,所以用膳的碗筷一向是自带,在宫里就是如此,父皇也是知道的。”
他说的也不假,皇帝的确知道,不止皇帝知道,在坐的几个人也都知道,木香何等的观察力,她也不是头一次发现,却是头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
但此时,她的忽然提起,除了唐鑫之外,其他人难免要多几层思考。
木香又看了眼他的就餐用具,“你早说嘛,襄王府也不是没有紫砂的餐具,何须你单独带着呢!”
阳光照在屏风上,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话音刚落,屏风后便走出两个人。
宋雨竹含着羞涩的笑容,走到唐焱身边,俨然是一副爱慕者的模样,“小女子听说四皇子胃口不佳,特命婢女去备了一壶参茶,刚刚煮好,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木香在桌子底下踢了唐焱一脚,在她身边的赫连晟眸光一变,不满的看了一眼木香。
吃醋的男人,还是挺帅的。
木香对他讨好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宋雨竹,在唐焱要拒绝之前,说道:“既然是宋小姐的一番好意,四皇子哪能拒绝呢,还不快倒上!”
“嗳,我亲自来,”宋雨竹欣喜万分,亲自握着茶壶,给唐焱倒了杯参茶。
“多谢小姐美意,”到了此时,唐焱不想声张,只能站起来,对她施了一礼。
唐皇见此情景,高兴不已,“这位是宋侍郎家的小姐吧?以前朕倒是没怎么见过,看的出你这丫头很细心哪,还知道叫人备一壶参汤,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常去四皇子府走动走动,焱儿的身子不好,也该有个人照顾他才是!”
以宋侍郎的身份,他的女儿嫁与四皇子为妃,那是抬举他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唐皇才能更放心。
宋雨竹心里快乐疯了,赶忙谢恩,“臣女谢皇上恩典,臣女定不辜负皇上的嘱托!”
唐焱脸色很黑,阴沉沉的,似要下暴雨。那碗参汤正冒着热气,他却不肯端起来。
木香见他不动,急急的催促,“人家姑娘把参汤送来,又亲自给出你倒上,还不赶紧喝下,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要是觉得太腻,这里还有酒,一并喝了吧!”
她将酒杯放在参汤边,只差没端起来灌他了。
唐焱看了看木香,眸光似有万里星空放开又聚拢,一刹那间变化无穷,“好吧,本王喝。”
这个宋小姐就站在他身边,似乎在等着他喝下去,他不喝也不行哪!
宋雨竹亲眼看着唐焱将药喝了下去,心里欢喜万分。
同样欢喜的人,还有她的婢女春桃,其次就是木清扬的随从。
“四皇子喝的很尽兴,宋小姐最好以后每日都给他送碗参汤去,”赫连晟的语气带了点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唐焱的表情是痛苦的,一碗汤加一碗酒,他全都喝了。
不同的是,一碗是被逼,一碗是自愿。
下人赶紧递上毛巾,递上温水,以供他漱口。
他坐下之后,发现宋雨竹并未走,而是仍旧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小姐还有事吗?”
“呃……我,没有了,”汤都送过了,宋雨竹没有理由再留下。可是她又不甘心,于是磨磨蹭蹭的,也没迈出几步。只想等着他一说不舒服,她就可以冲到他面前。
木香注意到宋雨竹的神情,也注意到唐焱紧皱的剑眉。
赫连晟的余光,似是无意的扫过唐焱喝过的那只酒杯,那杯酒是木香倒的……
康伯陪着彩云跟刘晨过来敬酒,他俩也不敢说什么,就由木香代劳了。
唐鑫喝着闷酒,一口菜没吃,不知不觉,竟然喝多了。
宋雨竹等的快疯了,明明酒也喝了,汤也喝了,为什么四皇子还是没有反应呢?
没错,她做了两手准备。
由春桃乘人不备,在开席之前,将药粉抹在了唐焱传用的酒杯上。
只要旁人往里面倒酒,那药粉便自动融入酒水之中。
可是刚刚听说唐焱什么都不吃,她只能做另一手的准备,送上参汤,亲自逼着他喝下。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木香也等着唐焱有反应呢,谁知这家伙始终都是那副模样。
别人不知道,她跟赫连晟都清楚着呢!
唐焱的专用餐具,不是仅仅为了干净这么简单。
他所用的是紫砂一类的材质,但是经过特别加工的,泥土里含了能解毒的成份。
当然了,此等名贵作用又极大的东西,千金难求,谁都不知唐焱从哪得来的。别人不知,赫连晟却是知道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能理解,他也是被人下毒下怕了,出门在外,防范的心理自然就要比别人重一些。
所以表面上看,唐焱似乎是中了毒,实际上,他还是那副病弱身子。
“哎!”眼见唐焱似乎不打算演戏,木香出奇不意,突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在外人看来,这一巴掌似乎没什么,但只有受害者知道,这一巴掌何其的重。
只见唐焱身子一歪,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雨竹听见声音,又惊又喜,不顾旁人的眼神,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四皇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挤开唐焱身边的下人,硬是将自己的脸送到唐焱面前,只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可是唐焱就是不肯睁眼,只是一味的咳嗽,急的宋雨竹恨不能把他眼皮子撑开。
这样的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实在好笑的要命。
特别是宋雨竹的肥屁股,在那一甩一甩的,正对着唐墨的脸。搞的唐墨不得不站起来,躲到一边去。
唐皇终于露出慈父的表情,“焱儿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唤太医过来看看?”
唐鑫也急的不行,“四哥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你,还有你!”
他指的这两个人,一是木香,二是宋雨竹。
赫连晟眼神晦暗不清,“请六皇子注意说话的语气,一杯酒,也不是他一个人喝了,怎么旁人没事,单单他有事,太医也没诊断,何来的不干净一说?”
不知怎的,唐鑫被他的眼神吓到,反驳的话滚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唐焱眯着眼睛,喘着粗气,抓住唐鑫的手,“不怪他们,是我的身子不好,昨日就感觉不舒服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犯病。”
话音未落,他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这一次,可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赫连晟及时将木香拉到一边,以免他被人挤着。
唐皇嚷嚷着传太医,唐鑫跪在唐焱身边,吓的脸都白了。
唐墨也忙着指挥太监,将四皇子送去偏殿。
外面的朝臣听见里面传出的动静,又瞧见太医直往里面奔,也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顿时吓的鸡飞狗跳,也不知谁嚷了一句有刺客。
这下可砸锅了,混乱中,谁推了谁,谁踩了谁,谁又挤了谁。
总之,现场是乱的是一塌糊涂,就连维持秩序的御林军都挤不进来。
按说不该这样的,朝臣们再没用,再胆小,也不至于因为一句刺客,就吓成这样。
造成这样的局面,当然有司空瑾的功劳。
恐惧是可以传播的,他将这句话利用到了极致。同时,再派些人将这一池水搅的更混些,总之,这都不算事。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其实在混乱发生之前,就被人送出了主厅。
也无人注意到,唐皇也悄悄的转移了。
唐皇的安全,赫连晟才不会担心。这老家伙比谁都要惜命,想让他死,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否则坐在皇位的这几十年,他早死几百次了。
轩辕凌知道是司空瑾动手了,但他不想参与进来。
司空瑾能不能成功都是问题,成功了更好,他再站出来也是一样,万一失败,他也不想被抓住。所以,他躲开了。但脸上的奇痒之感,却越来越严重。他不能抓,急的只能用手指挠着墙壁,为此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混乱中,有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赫连晟与木香。
其中一人,原本是站在木清扬身后的。
木清扬倒是没怀疑他什么,但是当他听见几声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响,回头看时,竟看见他带来的小厮,竟撕了脸皮,浑身摇晃着,好像一个被拆了骨头的人,再重新组装身体一样。
木清扬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当场被吓的不能动弹。
司空瑾露出本来面目,也无所顾及了,上前一步,一把将木清扬推开。
因为力气太大,不是推,而是扔,可怜孱弱的木大少,被扔出去之后,后背撞在桌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赫连晟如一座山似的,背对着,站在木香身前,目光冷室的盯着司空瑾。
木香从赫连晟后面探出头来,看着走过来的人,笑的十分开心,一点不像是被人赶上绝路的样子,“呵,原来真缩骨术,你练的还不错嘛,一米八的个子,竟然能缩成一米七,实在是厉害,脸皮也换了,要不是白鹰眼尖,我们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出你是谁!”
司空瑾前行的步子一停,阴鸷的眼睛浮现嗜血的杀意。
那只鹰,果然不同凡响,等他杀了要杀的人,一定要将那只鹰带走!
“发现了又如何,不还是中了计,此处已经被我的人包围,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出去也一样是死路,没有人会来救你们!”司空瑾语气猖狂,态度嚣张。不愧是草原人的儿子,天生就是如此。
城外的御林军,即便此时发信号,最快也得三刻钟才能赶来。
京城府尹的人,已被他调走。
皇城的人禁卫军被他的人拦在外面,为了今日一战,他几乎调动了京城是埋伏的所有苍澜人,成与败,在此一举。
唐墨又走了回来,端的也是从容不迫,“本王很钦佩你的自信,也你佩服你的手段,今日的一切,安排的很周密,里应外和,几手准备,充分极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有的准备,别人难道就没有吗?”
司空瑾放肆的狂笑,粗犷的笑声,震的屋顶瓦片也要抖上三抖,“我当然知道你们有准备,若是你们没有准备,我就不会来了,可惜你们准备的再多,今日也必死无疑!”
一计不成,两计不成,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看中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赫连晟手中多了一把剑,“我跟你之间,早该有此一战!”
“好,你们都别管,都退下,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他,”司空瑾此话绝不是浪得虚名。
草原人,擅长臂力与耐力,并且他们的爆发力十分可怕。
眼见赫连晟执剑杀了过来,司空瑾当然不惧一战。
两人很快混战到起,厅里桌椅板凳,随着他们的招数越来越快,也很快碎成了渣。外间正要打斗的人,被二人的剑气所伤,震出了殿外。
英杀跟单林渊二人,护着木香,早已退到了院子里。
周大憨此时打的正尽兴,充分发挥他力气大的优势,一挥胳膊,就能将几个人甩飞出去。
至于大飞,他奉命保护木朗跟彩云,还有刘晨。他虽然也想到前面去一战,但想起木香对他嘱咐。
今日他只需看好后院,别让人钻了空子,就是帮了她大忙。
木香治兵,有一项铁的纪律。
不管任何时候,不管面对任何情况,主子下过的命令,就两个字:“服从!”
赫连晟的剑术与内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起初,司空瑾还能应对,但在几十个回合之后,弱势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木香看的津津有味,心中对自家相公的武功,赞叹不已。
原来看高手打架,是这么的过瘾。难怪有些人,那么爱办武林大会,她终于明白其中原由了。
形势逐渐明朗,就在司空瑾,承受不住赫连晟飞踹的一脚,跌落地面之时。
在身体还没接触到地面,他以剑做去撑,竟硬生生的转个方向,铁钳似的手指,朝着木香的方向袭了过来。
赫连晟神情乍变,放弃击杀司空瑾的机会,拼尽全力朝木香奔了过来。;
他以为,此击定然引的那女人惊慌失措。
他以为,这女人就算再厉害,可她没有武功,怎能抵挡他致使的一击?
他以为,出奇不意的一招,即使她身边有高手相护,也未必挡的住他。
而他,只需这一出奇不意的一招,就有可能乾坤逆转。
但是司空瑾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的事情,始终都是他以为。
就在他袭来,英杀举剑要护之时,木香轻轻的侧了个身。
司空瑾的铁钳,擦身而过。
而与此同时,她以闪电之势,伸出手,准确无误的一掌劈在司空瑾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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