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击败葛行舟与开山道人之后,林忘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只留下葛行舟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未到一楼,林忘便住了脚步,此时他站在楼梯上向下看去,正看见一楼地面锅中沸水一般翻腾不止,只不过翻腾涌动的并不是水,而是棕黄的泥浆。
“装神弄鬼。”林忘低声说了一句。
“小子,你可知道擅闯皇宫是什么罪过?”苍老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翻腾的泥浆中心处忽的咕嘟咕嘟冒出泡来,紧接着一个皮肤蜡黄的青年从中露出了赤裸着的半个身子。
林忘看着这个相貌与声音反差极大的男子,脸上变轻毫无变化,显然是对后者提不起半分兴趣:“快些动手就好,何必多费口舌。”
“你小子倒是个急性子,不过我今日偏要多说上两句,让你死个明白,”蜡黄皮肤青年继续开口道,“今日老夫杀你并不只是因为你擅闯皇宫威胁陛下安危,更因为你昔日杀我徒儿断我一脉传承,实在是罪不可赦。”
“我不知道谁是你的徒儿,你若再这么多废话,我可要杀你了。”林忘不耐烦道。
“老夫孤鹤云,我那倒霉的徒儿名叫屠仲猷。”蜡黄皮肤青年声音转冷,双手同时虚抓而出,两根粗大泥柱忽的升腾而起,化作两条棕黄大蛇吐着蛇信向楼梯上的林忘冲了过去。
轰——
木质的楼梯被这两个庞然大物一撞,瞬间便坍塌开来碎了一地,而林忘则是借着内力纵身高跃,来到了其中一条大蛇背后。
一刀挥出,猩红刀光悍然而落,直接将那大蛇劈成了两段,而后另一只大蛇调转身形再度朝林忘咬了过来,却被后者掌心释放出的汹涌烈焰瞬间吞噬。
不消片刻,火焰散去,原本由泥浆所化的棕黄大蛇已然是在烈焰的炙烤之下僵硬在了原地。
解决掉两条大蛇之后,林忘一个空翻落在了翻腾的泥浆之上,同时运转内力到双脚之上,这才托住了身体不至于下陷进去。
稳住身形之后,林忘正要朝着孤鹤云奔去,后者却先一步遁入泥浆之中隐去了身形。
“看来此人真的是屠仲猷的师父,连战斗方式都是一模一样。”林忘心中想着,同时张开心眼之域,试图用心感找出孤鹤云的位置。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脚下的泥浆看起来虽然普通,却能完美的屏蔽心感的探查,也就是说,现在的林忘只能靠反应来应对孤鹤云的突袭。
林忘思绪飞转,琢磨起了破敌之法,可他脚下却在此时咕嘟嘟冒起了气泡,紧接着泥浆翻涌,孤鹤云径直钻出,手中两柄弯刀一左一右朝着林忘斩了下来。
林忘反应也是极快,左右各出一刀,挡住了孤鹤云的攻势。
孤鹤云一击不成,也不多做停留,身子向下一滑,顺势钻入了泥浆之中。与此同时,林忘左手抽出玉刀一记横斩,直奔孤鹤云咽喉位置而去,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一些,后者先一步钻入泥浆之中,他这一刀自然也就落了空。
就在孤鹤云钻入泥浆的同一时刻,两条两丈余长的泥浆长鞭忽然从林忘背后凝结而出,不由分说朝他抽打了过来,林忘虽有心闪躲,可双脚却被不知何时蔓延而上的泥浆裹了个结实,一时竟是移动不得半分。
啪啪——
两条泥浆长鞭接连抽打在了林忘身上,其上的巨力更是令他直接抛飞而出,不偏不倚的撞在了那已经如岩石一般坚硬的泥浆大蛇上。“轰隆”一声,大蛇应声破碎,林忘也摔落在了泥浆之中,而他手中握着的摧锋与玉刀则是落到了远处。
唰——
孤鹤云犹如鲨鱼捕食一般从泥浆之中现出身来,抬手两刀便朝着林忘斩落下来,可林忘虽然受伤,脑子却还清醒的很,当即运转内力施展护体功法又将这两刀扛了下来。
孤鹤云见状再度遁入泥浆之中,眨眼间却又在不远处接连现身,将躺在泥浆上的摧锋与玉刀先后拖入泥浆之中。
“小子,没了兵刃,看你如何与我抗衡。”
孤鹤云的笑声从穿过层层泥浆传到了林忘耳中。可奇怪的是,林忘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倒有了几分嘲弄之色。
下一刻,林忘手上结出一印,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此时身处泥浆之中的孤鹤云正预谋着再度杀出,忽然感觉身子一沉,他转头看去,却惊讶的发现林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林忘?你是怎么......”不等孤鹤云把话说完,林忘便以双指点在了他的后心处。
恢复记忆之后,林忘便完全掌握了绝仙五式中前四式的施展方法,而值得一提的是,其中“诛心式”的施展所依靠的更多的是绝仙刃宗的一种独特的内力运转手段。正是借助这一手段,才能使自身内力跳过对手的体外防御,直接作用在其身体内部对其造成内伤并影响其内力的运转。只要熟练掌握这种手段,即使是没有刀剑,也能依靠双手将内力打入对手体内造成内伤,进而达到与“诛心式”相同的效果。
当初林忘在与封不休交手时,后者正是凭借着这种方式一指制住了林忘。而如今的林忘,也是将这一招用到了孤鹤云的身上。
在自身经脉被林忘霸道炽热的内力入侵之后,孤鹤云的内力便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甚至连身体都变得稍稍僵硬了起来。趁此机会,林忘夺过摧锋,一刀从孤鹤云的背后刺入,洞穿了他的心脏。
孤鹤云一死,周围的泥浆却开始不断翻腾,紧接着又迅速流动起来,朝着孤鹤云的尸体汇去。
林忘定睛一看,便发现孤鹤云腰间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葫芦,而这满屋的泥浆此时也正是被这葫芦吸了进去。
单这一眼,林忘便看出了此物的不凡,于是毫不犹豫的将其从孤鹤云尸体上解下,绑在了自己腰间,至于他用这个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