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婚礼之前是应该有迎宾晚宴的,但是因为高幸幸时间的问题,没举办。
所以婚礼当天的晚宴特别隆重。
高幸幸微微喝了些酒。
陆则言也开心,当晚不拒酒,眼尾都红了。
酒过三巡,年龄稍长的长辈和年龄小的小朋友都已经退场,变成年轻人的天下。
谢呈甚至站在古典巴洛克风格的椅子上和祁乐划拳,旁边一堆男人,陆则言也在其中。
在此刻,高幸幸真的觉得,陆则言来到了她的世界。
女宾客又围了另一堆,小酌聊天,商量着明天往北走,还是往南走,因为陆则言为宾客安排了两条路线的短期小旅程。
向北进入北极圈,更可能看见极光,向南可以观赏美丽的欧洲人文景观。
大家正聊着,就听见“嘭”的一声。
视线过去,程亦可脑门砸在桌面上,还摇摇晃晃。
她醉了。
高幸幸把程亦可身子揽过来,张望晚宴大厅:“徐菓呢?”
想着这些女孩儿不认识徐菓,高幸幸换了个说法:“就是一个长得很妖艳的男人,看见没?”
叶子站起身:“看见了,我去叫。”
不一会儿,徐菓就来了。
高幸幸把人交过去:“徐工,她喝醉了。”
徐菓“嗯”了一声,握住程亦可肩膀,然后看见她额头上的红印。
高幸幸解释:“就喝了半杯。”
“那我先带她回去,新婚快乐。”
“谢谢。”
等他们走后,叶子问:“他们什么关系啊?”
高幸幸抿了口酒:“看不出来?夫妻关系呀。”
“果然,帅哥都是别人的。”叶子往杯子里添酒,格外悲愤,“什么时候老天能赐我一个帅哥?”
这话,把大家逗笑了,说帅哥大多是渣男。
高幸幸表示百无禁忌,随便聊。
大家都喝了酒,于是也大胆起来,开始聊婚姻,聊爱情,聊以往情史。
越说越激动,毕竟谁没遇见过几个渣男呢?
在微醺的状态下,高幸幸看见了快两年没见的尹菲菲。
哦,不,应该是尹菲。
高幸幸瞬间站起身,身姿有些僵硬的慢慢走过去。
尹菲样貌跟以前没差,甚至更精致,更漂亮,连笑容都是标准的幅度。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笑的。
高幸幸听说过她家的八卦,她像是曾经听闻过的郑小姐那样,被订了婚。
高幸幸还能想起来她在酒吧包间跟自己哭诉,说李航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说她妈妈觉得她什么都不会,是个二百五。
她上车总是风风火火的跳上去,见到高幸幸必然先夸一句漂亮。
那时她像个小女孩儿。
尹菲轻轻抱了高幸幸一下,然后放开:“抱歉,现在才到,祝你新婚快乐,美丽的新娘。”
不知道为什么,高幸幸突然就哭了。
突然那么一刻,就像是她没等到陆则言,没得到幸福一样。
所以心好疼好疼。
尹菲菲伸手,指腹轻轻抹她脸颊的泪水:“你睫毛这么漂亮,哭花了可怎么办?”
高幸幸想起尹菲菲以前也夸过自己睫毛漂亮,然后问自己,可不可以给她刷睫毛。
当时,她要去机场接李航。
那个飞快扑进李航怀里的大明星,那个生气就在李航脸颊印一个牙印的女孩儿......
高幸幸泪水忍不住,旁边小姐妹突然嚷了一声:“新娘不要哭。”
这话传到了陆则言耳朵里。他挤出男人堆,往高幸幸方向走,步子大,也不抵他最后跑了起来。
他想问怎么了,看见尹菲的那一刻心思了然。
“哥,新婚快乐。”尹菲不打算多留,“我要飞一趟f国。”
陆则言点头。
看着尹菲背影,他又情不自禁叫了一句:“菲菲。”
尹菲转头。
陆则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像他一样选择吗?
可是他有高幸幸,赌到对的结果,他这妹妹呢?
连反抗命运,背叛家族的理由都没有。
陆则言:“保持联系。”
尹菲点头:“好。”
高幸幸埋到陆则言心口上,肩膀抽搐。
陆则言吩咐陈献招待客人,然后把人抱起来,回房。
从这里到房间是很长很长的距离,甚至要穿过一片花圃。
高幸幸穿的晚礼服,外面又冷。
陆则言把她放在椅子上,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熟悉的古龙水味,熟悉的温感。
高幸幸回过神拉住外套,抬眸:“李航真是混蛋!”
“是!”
高幸幸吸了吸鼻子,仰着头很认真的看着陆则言:“他真的从没喜欢过她吗?”
陆则言思了两秒,蹲下:“喜欢的。”
“那为什么?”
“他的喜欢输了。”输给了另外的欲望。
高幸幸点头。
人这一生会面临好多好多选择,当下就够难衡量了,自然更难说对错。
可能真的要到人生的结尾,才能自辨吧。
高幸幸还记得白日的婚礼仪式完毕,两人摘下微型话筒坐在那儿等扔捧花的流程。
陆则言突然侧头:“幸幸,我以前,很想你。”
高幸幸把玩着捧花,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则言:“现在,很爱你。”
高幸幸还未说话,小星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窝进陆则言怀里,摊开小手:“姨父,我要红包!”
这声姨父叫得陆则言心神荡漾,立马掏出所有的红包放进小星星衣兜里。
衣兜装不下,他便把小星星转个身,温声说:“姨父给你衣帽里也放满红包。”
在夜深人静的现在,高幸幸才反应过来,陆则言当时再向她表白。
高幸幸抿了抿唇,仔细看着陆则言的眉眼。
然后她就打直球,说:“老公,我爱你。”
这个对视好长好长,又饱含深情。
陆则言先眨了眼睛,开口:“什么?”
“......”
他握着高幸幸的手紧了些:“我没听清。”
“......”
“再叫一遍。”
“......”
“幸幸,再叫一遍。”
高幸幸有种特别的反骨,比如说现在,看着对什么都无比淡然优雅的男人如此纠结“老公”二字,她就偏不叫。
高幸幸站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不理他。
陆则言上前,扶着高幸幸外套:“幸幸,我想听。”
后来进了电梯,陆则言又说:“再叫一遍。”
高幸幸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她扯住他领带,拉过来,垫脚在他耳边,语意缱绻:“老公。”
这声老公的后果就是,陆则言的忍耐只能到关上房门的那刻了。
两人都带着酒气,却没想着去浴室。
浴室要慢,但陆则言今天不想慢。
特别是高幸幸低吟好几声“老公”去逗他。
最后一刻,陆则言手摸了好几下床头抽屉,都没摸到想要的。
高幸幸立刻明白,看他不冷静的模样又逗他:“老公,怎么办?”
陆则言亲了一下她额头:“我打电话让服务生送来。”
说着,陆则言就要起身。
高幸幸抓着他手臂:“你别走。”
“......”
她狐狸眼红红的,在此刻更是媚:“我送你个新婚礼物好不好?”
陆则言眉梢动了动,唇也动了动,但他隔了好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高幸幸勾了勾手指,陆则言就乖乖欺身附耳过去。
“我给你生个女儿当新婚礼物好不......”
她话音还未落,陆则言已经压过去。
其实高幸幸都是逗陆则言的,她根本没准备新婚礼物,就那么顺口一说。
再说了,怎么可能一次...就中?
婚礼结束后,高幸幸和陆则言没立刻回国。
高幸幸之前疯狂加班,就是想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好好利用这个婚后年假。
陆则言给高幸幸约了那位瑞典面包师,吃了那款特别的面包,又玩了三天才回国。
离开那天,高幸幸玩的很累,又是晚上的航班,她在去机场的路上就睡着了。
迷糊中,陆则言揉了揉她的脸,叫她名字。
她睁开眼,看见陆则言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印着彩色的微光。
“幸幸,起来看极光。”
高幸幸应声回头,看见天空有一颗蘑菇云,发出彩色的光。
她有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真的,看见了极光。
回国后,陆则言和高幸幸同时开始忙碌起来。
以至于,她例假晚了两天,陆则言提醒她,要不要验一下。
高幸幸不信,怎么可能怀孕?
就一次。
哦不,不是一次,是一晚。
后来他们都有做防护措施。
所以,怎么可能怀孕?
怀孕这么容易吗?
不可能!
陆则言亲自去药店,买了三个不同品牌的验孕棒回来。
高幸幸拉开药店的塑料袋,随意拆了一个:“我觉得就是最近累,延迟两天也很正常。”
等待的时候,高幸幸还在玩手机,她觉得完全不可能。
没人告诉她,怀孕是这么简单的事。
相反,她倒是听别人说过,准备好几年也没法成功受孕的经历。
过了一会儿,陆则言递来验孕棒,上面一深一浅两条杠。
高幸幸瞥了一眼,不甚在意:“两条杠是没有是吗?”
下一秒,高幸幸被陆则言抱起来转了两圈。
高幸幸有些晕乎,拍着他肩膀:“好晕啊。”
陆则言这才自觉这样太危险,把人好好放在沙发上。
高幸幸一边晕乎,一边察觉到不对劲。
她站起身去拿验孕棒的包装盒,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坨,仔细看。
她不信,又验了一次。
还是不信。
高幸幸上网查,有人说早晨验才准。
高幸幸把手机给陆则言看:“不准的,明早我再验验。”
陆则言起身去拿外套,然后把围巾和帽子给高幸幸戴上:“去医院。”
“这都快十点了,去什么医院?”
她反驳无效,被带到了医院。
结果,真的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