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容锦如此轻易的妥协,委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是否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
玄音没再多问什么,容锦这个人自有遥华去对付,她对他没多大兴趣。
“第二件事是什么?”
纤仙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冲着两人温婉雅致地施礼,然后安安静静地给温谨言和玄音斟了茶,安安静静地福身退了下去。
温谨言端着茶盏,目光定定地看着玄音,“岫云楼昨晚死了个人。”
“岫云楼?”玄音微愣,皱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岫云楼是什么地方,“雍京最大的『妓』院?”
温谨言点头。
“死了什么人?”玄音挑眉,“花魁?”
青楼『妓』院本就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楼里的花魁虽然名头不但说到底都是些身份低微的柔弱女子,遇上不懂怜香惜玉的强权达官贵人,被折磨致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能让温谨言特意提起来的,应该不太可能是『妓』院花魁才是。
“不是花魁,而是一个达官贵人家里的少爷。”温谨言说着,姿态优雅闲适地喝了口茶,嗓音悠然,“这个人叫尹卓,乃是尹郡王的唯一嫡子。玄音,你可知道尹郡王是什么来头?”
玄音闻言顿默,随即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他:“谨言,原来你也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主?”
温谨言轻笑,“我也是个凡人。”
“尹郡王这个人,我知道。”玄音端着茶盏,眉梢漫不经心地挑起,“他是太后的弟弟,他的儿子尹卓是太后的亲侄子,皇上的亲表弟。”
说着,玄音眉目微凝:“尹卓死了,必然会惊动太后和皇帝,此事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温谨言安静地垂眸品茗。
即便只是这般随意闲适的姿态,由他做来,也淡雅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轩然大波已经开始了。”他道,“太后得知此事惊痛交加,震怒之下给皇帝施压,请皇帝务必给尹家做主,天德帝已经下旨命禁卫去拿人。”
拿人?
玄音抬眸:“尹卓是被人刺杀?”
“刺杀?”温谨言浅笑,“尹郡王虽享有太后和帝王荣宠,但在朝中没什么实权,不妨碍谁的利益,身后又背靠着太后,谁会愚蠢地去刺杀尹郡王的唯一嫡子?”
没有刺杀的理由,也没有刺杀的胆量。
玄音闻言,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刺杀,那么死在青楼大概只有一个原因,因美『色』而起的冲突,或者意外身亡。”
不是死于美人之手,就是死于因美人而起的争风吃醋,即便是意外,也不可能是无缘由的意外。
玄音沉『吟』了片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抬眼看着温谨言,她皱眉问道:“凶手是谁?”
凶手应该才是关键。
否则,玄音根本想不出温谨言特意提起这件事的理由。
尹卓这个人虽然在雍京身份不低,皇亲国戚嘛,自然是走到哪儿都有人把他当成土皇帝一样捧着,但对于温谨言和玄音来说,此人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