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人多眼杂,十个散修,九个来历不明,天知道他们中有没有要暗杀这个瘟神的人。
宋达既不想得罪那些要秦风命的势力,又不敢得罪朝廷,当这么多散修面自然不能把秦风往自己洞府带,只能带到里里外外设有好几道禁制,掌柜修为仅次于他的珍宝阁。
大厅里正在举行拍卖会,人头攒动,喊价声不绝于耳,刚把秦风、邱菡芸、司空飞及刘彪等侍卫带到二楼,珍宝阁大掌管出现在众人面前。
“苗掌柜,叨扰了。”
只要人进了珍宝阁大门,珍宝阁就有义务保证其安全,某种意义上可分担部分风险。刚才下面闹那么大动静,宋达非常清楚瞒不过对方耳目,根本不用解释,反而流露出一脸尴尬的神情。
“十八殿下驾临,鄙阁蓬荜生辉。”
苗掌柜果然什么都知道,先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即侧身介绍道:“请容老朽冒昧介绍,这位便是鄙阁齐兴齐少东。少东家,这位就是老奴常跟您提到的大秦十八皇子秦风殿下。”
“皇子殿下,幸会幸会。”
齐兴语气很客气,态度却不卑不亢,隐约带着几分倨傲,一看便知道是个上位者。
进来之前岑老提过醒,这个帅得掉渣的小白脸非常危险,骨龄不超过二十五,一身修为竟与宋达不相上下,并有隐匿修为的功法,表面上看只是练体七重。
真正的扮猪吃老虎,而且扮得是很帅的那种猪,连自己的女人邱菡芸刚见到他的一刹那都失神了,真有股一拳打爆他脸的冲动。
什么势力能培养出如此年轻的练气境高手,肯定不止是珍宝阁少东家这么简单。
冲动归冲动,绝不能真打,能对付他的马仔全在谷外收拾乌氏余孽,跟进来的侍卫和府军只能虚张声势,形势逼人前,秦风决定再虚张声势一下,看能不能将其唬住。
“齐兄不是我大秦人吧?”
齐兴自认为没露出什么马脚,一脸不解地问:“殿下何出此言?”
只有唬住他,让他有所顾忌,才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秦风指了指他衣服上绣的图案:“老虎妖虎我大秦不少,唯独没有撼天灵虎。据本王所知,好像只有比极西之地更远的进霄山脉才有。”
齐兴眼中一闪即逝过惊诧的神情,竟哈哈大笑道:“齐某确实不是大秦人,确实来自进霄山脉。殿下见多识广,齐某佩服。”
“齐兄过誉了,本王只是比别人多念几本书。”
不管朝廷与宗门关系多紧张,不管有多少皇族和贵族子弟不远万里去极西之地修炼,不管相互之间怎么明争暗斗,始终没让大秦之外的宗门趁虚而入。
大秦的事只能由大秦人解决,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共识。
珍宝阁在眼皮底下经营这么多年,竟然是来自大秦之外的势力,宋达脸色顿时难看之极。苗诚大吃一惊,没谁比他更清楚大秦有多么排外,下意识挡到齐兴身前,生怕宋达一怒之下伤及少主。
朝廷有大秦律,三大宗门有门规,聚贤谷一样有聚贤谷的规矩。
宋达不想因此而遭到朝廷和宗门双重打压,怒视着苗诚问:“苗掌柜,请给老夫一个解释!”
当年为避免麻烦,隐瞒来历,现在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并且许多事是不能解释的。
苗诚面色一沉,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秦风拍了拍手,意味深长地叹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齐兄不远万里来我大秦,本王理应略尽地主之谊。可惜天下纷扰,本王非但尽不到地主之谊,反倒要叨扰齐公子和苗前辈,想想就惭愧。”
他显然是想当和事老,至少不想激化矛盾。
对这位修为才先天四重的世俗皇子,齐兴一下子多出几分好感,欣然笑道:“殿下太客气了,齐某受宠若惊。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去包厢,今晚的拍卖会有几样稀世之宝,相信殿下一定感兴趣。”
“稀世之宝?”
“齐某从进宵山脉带来的。”
“物以稀为贵,从那么远地方带来,不是珍宝也是珍宝,本王定要开开眼界。”
宋达意识到先伺候好这个瘟神才是第一位的,狠瞪了苗诚一眼,同众人一起走进一间装修奢华的大包厢。
拍卖会刚开始没多久,往下看去,大厅里坐了一百多个修士。二层共有十几个贵宾包厢,能进包厢的修士大多比较低调,坐得比较靠后,从两侧看不清面貌。
一个妙龄少女托着一个玉匣,走到大厅中间的拍卖师身前,小心翼翼打开来,是一小块拳头大小的银色金属,在玉匣之中闪闪发光,散发着一股森寒凝重的气息。
“银寒精,炼器的上品精金,底价一百下品灵石!”
岑老正在一心四用指挥胜卿山、阿梁和紫灵他们对付乌氏余孽,没时间给他解释这些,对这些“垃圾”也不会感兴趣。
见秦风流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齐兴微笑着介绍道:“银寒精是一种异常坚韧的精金,在一般精铁中只要掺入一点,整块精铁的坚韧程度就会大大提高,是修士们炼制灵器时都会想方设法寻找的材料。”
秦风语不惊人死不休,侧身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宋达,摇头道:“齐兄,本王对废铜烂铁不感兴趣,只对隐匿修为的功法感兴趣。能把练气七重修为隐匿成练体七重,整整隐匿一个大境界,实属罕见啊。”
练气七重,他是练气境修士!
宋达心中一凛,脸色更难看了,同时再也不敢小视身边这位看上去实力微弱的瘟神。
齐兴的反应令人意外,不仅没因为被看穿真实修为而恼羞成怒,反而不无自嘲地苦笑道:“雕虫小技,瞒不过殿下法眼,又让殿下见笑了。”
秦风脸色一正:“齐兄,这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本王真感兴趣,你是做生意的,开个价吧,看本王能不能买得起。”
“殿下想买这套功法?”
“齐兄初来乍到,对本王处境或许一无所知。实不相瞒,外面有许多高人认为本王修炼资质不错,对他们是一个威胁,处心积虑想要本王命,害得本王一直不敢修炼。要是有齐兄这套功法,本王修炼到练体境别人不就看不出来了,所以本王真感兴趣。”
能看出本公子来历,能看穿本公子真实修为,这可不是比别人多念几本书能做到的。齐兴几乎可以断定暗中有一位高人,境界修为极可能在炼神境之上,心中其实比宋达更震撼。
身份已经暴露,如果表现出半点软弱,就算这位皇子不动坏心思,谷里这帮散修也不会让他主仆及族人全身而退。
齐兴权衡了一番,一脸为难地说:“家师曾有过交代,这套功法不能外传。可是萍水相逢,殿下便能如此推心置腹,齐某真有一见如故之感。既然殿下确实需要,齐某又确实是生意人,那就三千灵石吧。“
“痛快!”
“齐某说得是三千上品灵石。”
三千上品灵石就是三十万下品灵石,上品灵石出产极少,并非有多少下品灵石就能换到的。所以整个聚贤谷凑三十万下品灵石没问题,但不一定能凑出三千上品灵石,他简直在狮子大开口。
这点灵石对秦风算不上什么,但不会傻乎乎挨宰,更重要的是那套功法对他没用。之所以提出要买,完全是为手下打算,同时也想以此摸摸他底,搞清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千上品灵石,不贵,尤其对本王这种急需要的人。”秦风笑了笑,突然侧头问:“宋前辈,珍宝阁来聚贤谷多少年了?“
提起这个宋达就来气,冷冷地说:”一百六十余年。“
“这么多人在竞拍,生意这么好,宋前辈,您估计珍宝阁一年能赚多少灵石,大概的。“
“珍宝阁是聚贤谷买卖最兴隆的商铺,功法、灵器、丹药、符篆、各种材料无不经营,每年至少能赚五十万下品灵石。苗掌柜,老夫没高估吧?”
就知道不会有好事,苗诚面无表情地说:“差不多。”
秦风又转到右边,似笑非笑地问:“司空大人,帮本王算一下,珍宝阁在我大秦经营一百六十多年,应该给朝廷缴纳多少赋税。”
殿下敢这么算账肯定有所依仗,司空飞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吐沫横飞地说:“珍宝阁在我大秦经营一百六十余年,盈利超过八千万下品灵石,大秦商税二十抽一,应向朝廷缴纳四百万下品灵石。”
“不对,还有滞纳金没算。”
“滞纳金?”
”司空大人,你这个长吏怎么干的?按大秦律,欠税一年便要问罪,欠一百六十年该当何罪,该不该重罚?“
”殿下恕罪,下官糊涂,忘了欠税的事。按大秦律,苗掌柜不仅要补交欠税,不仅要被充军流放,连珍宝阁都要充公。“
苗诚脸色铁青,宋达若有所思,齐兴倒像没事人一样笑而不语。
秦风啪一声猛拍了下大腿,哈哈笑道:“律法不外乎人情,本王与齐兄一见如故,怎能把齐兄的产业充公,怎能将齐兄的掌柜充军流放?司空大人,回京之后代本王给户部打个招呼,就说本王网开一面,不追究苗掌柜恶意欠税之罪,珍宝阁也不要充公。补交四百万下品灵石,再处以四百万下品灵石罚金算了。“
司空飞强忍着笑拱手道:“殿下宽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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