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斑将一直没人住的东别院收拾了一番,还请了木工重新翻新。
尽管斑对族人宣称的是要与漩涡一族交好,从涡之国请一位教授封印术的老师来。
这别院翻新也是为了给那位老师住,可之前会议上神威那句求娶的话,还是被嘴快的长老透露给了家人,又经由家人散步到了村子里。
现在,整个宇智波都在私底下,悄咪咪的流传着长老神威要娶妻子的消息。
一开始斑还想要利用族长的威严将这流言压制住,可流言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压制住。
当着你的面不说,背地里也会偷偷议论。
流言八卦是散播的最快的东西,那架势就像是枯草地上的火星子,只需要那一点点火星就能发展成燎原之势。
这样的消息传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传到了族地外面去,神威倒是很满意这个消息的外泄。
斑对此很不悦,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多好,简直就是广而告之,告诉整个忍界,宇智波与漩涡交好,宇智波与漩涡结亲,宇智波有了漩涡的封印术。”
斑冷冷的听着,神威又说:“怀中有利器,自然就能威吓别人,那些蠢蠢欲动,目的不单纯的,想要做什么之前就得掂量掂量。”
“……”
“他雷之国忍众不要觉得只有他们得了好处,这就像是约分。
雷之国忍众,千手,宇智波,三家都有相同的东西,彼此都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威力又该怎么用,失去了优势,在对战时,以某种方面来说便可视作没有。”
斑冷哼了一声,他既佩服又无奈。
不得不承认,神威仅用了“求娶”这样一个兵不血刃的办法,就将雷之国忍众的筹码变得没那么有用了。
他们可以用来封印别的,但想要依靠那个封印宇智波的瞳力已经变得不现实,毕竟宇智波这边也有相同的封印术,甚至是比他们更高级的封印术,真若在战场上相遇,谁封印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除了忌惮,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可用。
“抱歉。”叹了口气,斑真诚的向神威道歉。
彼时,神威正在视察翻新的屋子有没有什么不足,听到斑在身后道歉,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为什么道歉?”
斑看着他的眼睛,言辞恳切,“跟你相比,当时的我太情绪化了,对自己能力膨胀的自信,对你的占有欲,这些蒙蔽了我的眼睛,搅乱了我的大脑,让我在思考上做不到清晰理智。”
神威笑了笑,随手检查着窗框是否牢固。
“我早说过爱情会扰乱人的心智,这东西最好没有,跟别的感情不太一样,爱情这东西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占有欲,很多时候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麻烦的。”
斑不说话了,神威顿了顿,又说:“可换个方向来看的话,利用一个人对你的爱情,那就能够办成很多事。”
嘴角弧度很深的弯起来,看向斑的眼神带了些戏谑。
“尽管,大家都很不齿这样的行为,可像我这种本就没什么道德感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如果我有了道德感,我就会平白多了负罪感和愧疚感,我不会没事给自己找罪受的,你懂我意思吗?”
这样的中心思想,神威不止一次对斑表达阐述过,斑知道他的意思,听了那么多遍之后,就算是个傻瓜也应该开窍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骄傲如他从来不会跟命运屈服。
他想要忍界结束战乱迎来和平,他也想要尘世间最最平淡的幸福。
如此,他只能装傻。
~
这段时间,但凡有忍者的地方,几乎就都在讨论漩涡一族将三位姑娘分别许给千手宇智波和雷之国忍者头目的事情。
传的多了,总能够传入扉间的耳中。
间谍描述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的一样。
他说:“族长的东别院装饰的很气派,宇智波神威天天在东别院里监工,看着那些木工给自己装修婚房,此事千真万确。”
间谍走后,案几上的卷轴无一幸免,被扉间全部扫到了地上。
那种强烈到压制不住的愤怒让扉间撑着案几的双臂微微发抖,有那么一刻,他好像体会到了永失吾爱的感觉。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感情,对任何人生不出感情的家伙,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居然是要与漩涡一族的女子成婚。
扉间觉得这很荒唐,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与当时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狐狸面具下的那张脸时并不相同。
那时候更多的是震惊,而现在,他就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欺骗。
扉间大口的呼吸着,想要依靠吸入的氧气来平复一下自己过度波动的情绪。
这间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他想要发疯也好,想要吼叫着宣泄也好,都没有人会看见。
可他是千手扉间啊,那个将规则当做铁律的人。
他除了身体因愤怒而颤抖,除了觉得头脑不清楚需要依靠吸入大量的氧气来缓解外,并没有那些想象中常规的宣泄情绪的方式。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撑着案几站了多久,等他浑身力气卸去,重重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人已经平静多了。
他闭上了绯红色的眼眸,自嘲的笑了一次又一次。
就在之前相见的时候,他想的还是只要这个人活着就好,不管他是不是想要改变心意跟某个人在一起,都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场喜欢中,从来都是自己单方面的追求,不是吗?
宇智波神威,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男人,是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跟宇智波斑都喜欢他,他就必须也得在他们两个之间做出选择,从没想过,他还可以选择别人,甚至是女人。
这些想当然,不过就是自己头脑发热的一厢情愿。
扉间冷静下来后,整个人都很颓废,如同丧失了配偶权的雄性动物,那股颓丧仿佛隔八百里都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
他想见神威一面,却又觉得没有立场去见他,见了又如何呢?
扉间起身走到被自己扫落在地的狼藉旁边,从里面抽出一张洁白干净的纸,又重新研了墨。
在研墨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失望和愤怒过后,大脑应该是一片空白的,就连胸口都像是空了一块。
毛笔饱蘸墨汁,悬停在纸张上面却迟迟没有落笔。
情字何解,悬笔欲绝,怎样落笔都不对。
满腹话语想说,最后只剩下了无言。
扉间蹙眉,吧嗒一声,一滴墨汁没能逃脱地心引力的作用落在了干净的白纸上。
墨汁以坠落点为中心,均匀的向四周飞溅,在纸上留下墨色的星星点点。
扉间烦躁的将毛笔扔在笔架上,反手将染脏的纸张团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