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资荣升兵部尚书,朝中的官员自然都来纷纷贺喜,接连半个月每天都有人前来拜访贺喜。
卫阿鸾同婆婆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又征求了邵天赋夫妇的意见,决定六月初八日这天在勤勇公府举行宴会,邀请之前前来道喜的各家前来赴宴。
前厅款待男宾,后堂宴请女眷。这也算是遵循京城的旧礼,并不逾矩。
于是开始忙碌筹备,也难一一记述。
卫家作为至亲,自然是要去的。
朱太夫人不用说了,邵家老太太早派人请了好几次,说千万要去。
包氏作为主母,带领着几位公子小姐一同前来,两位姨娘身份不够,卫宜宝卫康安年纪还小,都留在了家里。
“二姐姐三姐姐,几天没见你们,肌肤更白皙了呢!”卫宜宛主动和双生女说话。
“四妹妹玩笑了,”卫宜室牵强的笑了一下:“我们两个庸脂俗粉,怎能和你天生丽质相比呢。”
“姐姐太自谦了,”卫宜宛手里握着紫绡手帕,轻轻掩着口笑道:“二位姐姐把自己关在房里这许多天,原来是怕被太阳晒黑了。”
卫宜室卫宜家两个人遭遇了那一番惊吓,双双病倒。
这些日子都在房中静养,好几天不见人。
但今天勤勇公府宴请宾客,梅姨娘想着这样的日子,若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不出席,只怕又有人捕风捉影的说三道四反倒不好,因此让宜室宜家都梳洗打扮了,一同随包氏前去赴宴。
谁想还没出门,就被卫宜宛冷嘲热讽。
双生女的两张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很是难堪。
卫宜宛生性刻薄,报复心极强。
之前,卫宜室卫宜家一力巴结邵楠邵桐,让卫宜宛和她们彻底撕破脸。
所以到了如今,一逮住机会,卫宜宛就会冷嘲热讽,让她们下不来台。
“时候不早了,赶快上车。”包氏吩咐道:“到人家去做客,迟到了不好。”
卫宜宛听母亲这么说,才丢下这两个人上了车。
卫宜宁陪着朱太夫人坐一辆车,包氏和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坐一辆车。
卫宜室卫宜家两姐妹坐一辆车。
“姐姐,”上了车卫宜家羽睫挂泪,委屈的说道:“我觉得自己迟早都会被她逼死。”
“秃病猫这张嘴实在是太缺德了,”卫宜室也愤慨:“咱们做小伏低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步步紧逼,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但她们两个也只能背后发发怨气,对于卫宜宛,她们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们不能不忌惮夫人,梅姨娘这些天来不厌其烦的叮嘱,让她们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要再惹夫人动怒。
到了勤勇公府这边,只见整条街上都是车马,包氏认得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左右两位丞相也已经到了,甚至还有好几位皇家王爷。
到了府门前,众人纷纷下车,邵家人都在门前迎客,见卫家人到了,赶紧命邵楠把朱太夫人搀进去,又赶紧把包氏往里头让。
卫宜宁跟在朱太夫人旁边,老太太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老年人的手有着特殊的柔软和温暖,让卫宜宁心里很踏实。
如意在朱太夫人的另一侧,笑着向卫宜宁递了个眼风。
老太太真是偏疼五姑娘,这么隆重的场合特意让她陪在身边,明摆着是在帮卫宜宁抬高身价。
后宅接待的都是官眷,见了朱太夫人忙都起身道谢问候。
彼此厮见过了才落座,卫宜宁陪在一旁安静知礼,有几个和朱太夫人年纪相当的老太太就问:“这是你的哪个孙女儿?瞧着面生呢!”
朱太夫人便拉着卫宜宁的手,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五姑娘,才回京没几个月。所以我才想着趁这个机会带她出来见见人,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叫诸位见笑了。”
众人忙对卫宜宁夸赞一番,有人想起来她曾救国韦家的小王爷,不由得留神多看了她几眼。
卫宗镛下了朝直接就过来了,此时正在里头和几位朝中的重臣攀谈,因为他是邵天资的大舅爷,陪客陪得名正言顺,他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
因为人多拥挤,人们走的都很慢。
卫宜宛特意在门前站住了,和邵杨说话。
“三哥哥,你这些天怎么不到我们府上去?”卫宜宛语气亲密的问邵杨。
邵杨只好客气的说:“家里这边最近事情多,我得在府上帮忙,所以就没到外祖母那儿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被哪家的小姐绊住了脚呢!”卫宜宛抿嘴笑,自认为很有风情。
邵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尴尬的直挠脑后勺。
卫宜宛站在那里还不走,有几分没话找话的意思:“那忙过了这几天三哥哥可有空了?咱们一起去游湖好不好?如今天气炎热,可是游湖却是最凉快的。”
邵杨不喜欢卫宜宛这种娇娇弱弱的女子,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和这样的人相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们给惹哭了,自己又哄不好。
小的时候,他和大哥二哥一起放风筝,梅州街市上卖的风筝总是以美人造型的居多。
邵楠性情随和,仆人给买什么样的,他就放什么样的,从不挑拣。
邵桐则生性挑剔,又最喜欢美人儿,每次必定要在一大堆美人风筝中选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邵杨不喜欢美人风筝,他总是特意去寻找刘关张、孙悟空杨戬之类的风筝。
卫宜宛见邵杨有些面红耳赤的,以为他对自己动心,见了自己就脸红心跳。
其实是邵杨因为尴尬憋得脸红脖子粗。
“三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到底去还是不去?”卫宜宛薄唇浅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个真说不好,过几天再说吧!”邵杨觉得万分尴尬,可他家教极严,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不能失礼。
卫宜宛却还是不肯走,也不管来来往往有众多的宾客。
“这有什么说不好的,你想去自然就能去。”卫宜宛拈着自己的一缕鬓发,捏着嗓子道:“我不过是想着你刚刚到京城,应该一尽地主之宜,带你到各处去玩一玩。你若是拒绝了,岂不是辜负了我的这份心意?”
邵杨只觉得自己是兵遇到秀才,恨不能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