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起哄，说程淮从哪挖出来的美人宝贝，他们怎么挖不到。
尤其是汪成，他笑嘻嘻地递了杯酒，说要让他们现场亲一个。
冯栖元骨子里才不肯认输，他心里很害羞，却笑眯眯地喝了那杯酒，又在程淮嘴上亲了一下，然后借故出了包厢。
这种场景程淮太熟悉了。
他讶异于现在的冯栖元也会流露这种情绪，随后跟了上去。
冯栖元腰细腿长，随意靠在墙边，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仰着，看见程淮出来也没迎上去，反而用眼尾勾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和他们玩的挺好的”，程淮说：“尤其是汪成，我们认识挺长时间了。”
“我才不喜欢他，话里话外说什么跟你是好兄弟，就好像我是第三者插足似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在应该帮忙的时候帮忙！”
冯栖元气得踢墙角，过了一会，又可怜巴巴地扁扁嘴，“程淮，听见这些我会难过的，我也想多参与一点你的从前的。”
走廊昏暗，程淮半边脸陷在阴影里，他挑了挑眉。
冯栖元就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往他怀里钻。
程淮才知道，原来冯栖元早就由于他母亲去世的时候没人给他借那笔钱而记恨上了他之前的所有朋友。
所以不论以后汪成做什么，都无法抵消冯栖元心里的不满。
也大概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把那天夜里病房门口的程淮从破碎和绝望中拉出来。
而冯栖元是个特例。
他是天平，早就朝着程淮这边彻底倒下来，他也是针线，把明暗各一半的程淮拼接的完完整整。
*
过了十月。
天气越来越凉。
最近冯绵绵很不开心，她觉得不光是天气凉，她的心更凉！
她哥哥好像很忙，回家的时间都变晚了，真的很让人担心！
于是周六晚上，冯绵绵把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训又一次晚归的哥哥。
“可是现在才不到9点。”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9点我都要上床睡觉了！”
“再说你交到朋友了，可以带他回家玩呀，你说好要带我一起的，不能总是这样子。”
冯栖元觉得绵绵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他在吃饭的时候问程淮要不要见见他妹妹，可以去他家，但是他家很小，希望程淮不会嫌弃。
程淮自然是答应了。
到了周二。
程淮一整个下午都没课，6点一过，他就去接冯栖元下班。
冯绵绵被送到家，就看见一个很帅很高的大哥哥坐在沙发上。
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哥哥只是和那个大哥哥进去煮个饭，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眼睛通红，嘴巴肿肿的。
再后来，那个长得很帅的哥哥就经常来她家，经常给她带好吃的蛋糕和糖果。
可是冯绵绵依旧不高兴。
她吃醋了！
因为她发现哥哥和那个帅哥哥关系好到睡觉都要在一起！
哼！
明明在她很小的时候，都是哥哥哄她睡觉的！
*
冯栖元对经商很有天赋，虽然没学过系统的内容，却靠着自己的理解和那几本书领悟到了很多。
临近十二月，程淮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和冯栖元一起去，两人租了一室一厅。
到了国外，什么都要花钱，物价昂贵，又很难吃到好吃的中餐，买食材，买生活必需品，一切开支扩大，尽管精打细算，冯栖元身上带的钱很快就花完了。
于是他整天琢磨着找地方打工，对于学习的事也更上心，脑子里只想着奖学金。
那几天，那双勾人桃花眼下面的黑眼圈明显越来越重，程淮看不下去了，给他塞了一张卡，冯栖元不肯用，就被程淮坏心眼地逼到角落，拿着一张纸和笔签了卖身契。
上面写着冯栖元承诺一辈子给程淮当老婆，而程淮作为老公承诺一辈子养老婆。
幼稚又羞耻的措辞。
冯栖元都要羞死了。
他想不通程淮怎么是这种恶劣的人，明明表面上看起来很正经很高冷。
他被程淮亲得全身泛红，细细密密的吻让他无法保持头脑清醒，只能颤着手在那张连个伪造章都没有的纸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总之他是认的。
即使没有这张纸，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他只要程淮，也只有程淮。
*
两年后。
程淮毕业进入程氏工作。
而冯栖元也通过系统的学习以及对经商的天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里面有一半程淮的股份，甚至启动资金都是程淮拿出来的，但规模被冯栖元在半年内扩大了两倍。
两人自然而然地同居，住的还是程淮那套比较隐秘的别墅。
这次的冯栖元被程淮保护得很好，他黏人的本性也就慢慢展现出来了，恃宠而骄，经常在起床的时候皱着眉头发完小脾气，又让程淮抱他去洗漱。
有一天，程淮的朋友带过来一条只有两个月大的德牧，说是听说程淮自己搬出去住了，可以帮他看家护院。
冯栖元一看到就很喜欢，他抱着小狗不松手，开心地给他买小毯子，买床，买狗窝，在狗窝里装空调，又买了一堆零食。
整整折腾了两天。
到了傍晚，小狗睡着了。
冯栖元才恍然大悟般地想起什么。
“那给这只小狗起个什么名字呢？”，他问程淮。
“kabol”，程淮想也不想地答。
“kabol，好啊，就叫kabol！”
接下来的两周，冯栖元白天上班，晚上一到家就乐此不疲地和kabol玩，留给程淮的时间从短到很短，最后几乎压缩到没有，黏人属性彻底转为黏狗属性。
周五晚上下班。
冯栖元拿着一根骨头形状的狗零食在炫耀，“你看，它学会叼垃圾放进垃圾桶了，我今天提前下班，教了他一个小时呢！”
“.......”
程淮看了看手表，心里总算明白冯栖元说的他今天急着回家有点事，那点事说的是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不厉害吗？”，冯栖元怕他不信，在地上扔了一团纸，让kabol展示一下。
kabol在听到指令后，立刻把纸团叼进垃圾桶，然后坐在原地等奖励。
一人一狗都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程淮忍无可忍，把kabol关到院子里，又把冯栖元拽进客厅，让他不要再开门了。
冯栖元扭了下身子，“已经12月了，这样它会冷的！”
程淮把人按在怀里，用很低沉的声音一本正经道：“我也会冷的。”
“你有空调，房间里一点也不冷！”
“它的狗窝里也有空调，保暖用品一应俱全，它也不冷。”
冯栖元自己不肯从程淮的怀抱里出去，嘴上又不甘示弱地控诉： “程淮你幼稚！”
程淮不置可否，“别光和小狗玩了，是不是要留点时间给我？”
“所以你在吃醋，和一条狗狗吃醋”，冯栖元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他弯着眼睛很蛊惑地笑起来，手指在程淮腰带上勾了下，“也对啊，不光要和小狗玩，还要和大狗狗玩。”
程淮挑了挑眉。
当天晚上凌晨3点。
冯栖元哑着嗓子无助求饶。
程淮低声问：“不是要和大狗狗玩么？这才玩了几个小时？”
“我错了，我错了....不是大狗狗，是老公....”
*
转眼到了过年。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冯栖元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很大的编织福字，还没进门就嚷嚷着叫程淮快点出来，和他一起挂起来。
程淮穿着一件大衣走出来，把冯栖元抱在怀里，“家里不是买了年货么？”
“对啊，可是我经过商场楼下的时候，看见门口都在卖这些，我觉得好喜庆啊，就买了一个最大的回来，好不好看？上面还有金线，我觉得很漂亮啊！”
程淮对这个福字到底好不好看不发表意见，他的目光在冯栖元脸上扫了一遍，说很漂亮。
得到了夸奖，可冯栖元总觉得不对劲，因为程淮盯着这个福字看了很久。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睡前。
冯栖元也不逗狗了，乖乖钻到程淮怀里，沮丧着闷声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程淮说没有。
冯栖元就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明明就有，到底是怎么了嘛，真的不告诉我吗？”
程淮把人按在怀里，沉默了一会，在冯栖元真的露出难过的神情时，程淮才慢慢叹口气，对他说：“我们一起过了很多个新年，每年我都想你，也只会爱你。”
冯栖元在心里数了数，就算把他跟踪程淮的那两年算上，好像也就五年多，哪有很多个新年呢。
但他并不提出疑问，只重复后面的话。
“我也每年都想你，只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