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寒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大概有事去忙了吧。连寒想。
连寒张张嘴，“宁……珏……詹……詹奇。”
情况比昨日又好了许多，虽然断断续续的，但她总算能够发声了。
手指敲击床头，没有声音，听觉还没有恢复。连寒又把其他感官挨个试了一遍，确定只有触觉恢复了。还是需要时间。不过既然能自己恢复，那她也就不急了。
宁珏巡视回来就看到女孩坐在床上，呆呆的。睡裙都还没换，像是在等他回来给她穿衣一般。
宁珏看着女孩，心情复杂。属下敬他，敌人怕他，这份依赖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再让他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中，他也曾这般依赖过一个人。只是——
床陷下去了一点，连寒对他伸出手，“你……是谁？”
宁珏意外，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开口了，这是终于开始恢复了？
“恢复了吗？”
连寒知道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但她却无法清晰辨认出对方在写什么，无奈放下手，“别……写，辩……不出。”
许久未开口，女孩声音沙哑，宁珏皱眉，给她喂水，连寒想接过杯子，然后杯子在她手上破碎，撒了一身的水。
连寒垂头，“抱歉……我好像……还控制不好。”
看她乖巧的样子，宁珏无奈，将人抱起放进浴缸，既然湿了，就直接洗了吧。
半个小时后连寒洗好，换了衣服送出来，宁珏正在看于副官发来的休息，虫族最近有些奇怪。年后到现在，竟然一次都没有发起大规模战斗，不知想做什么。
抬头看到机器人出来，宁珏走进去抱起人放到床边，重新喂水。
这次连寒不敢乱动了。
水喂完，发现人还没走，连寒开口：“你是谁？”
“宁珏。”宁珏重新点开智脑，一边回答。
“算了，你说了我也不知道。”
宁珏无言。
连寒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她只知道自己憋坏了，自顾自说着，“这次被沧溟害惨了，下次总要还回去。”
宁珏想问两人之间有什么仇，但现在也只能她说他听。不过说话倒已经不断断续续了，情况在好转。
“沧溟这个家伙就是疯子，然而这个疯子也是此世无敌的，就是想……”她说了一半，突然觉察到了一丝规则之力，不由改口，“反正他的事联邦最好少管。”
那你管他做什么？宁珏侧头看她。
“我这次被某个家伙坑了，诓我去魔涧，结果他得了他想要的东西就跑了。扔下我又是五感剥夺，又是反噬的。等恢复后，我跟他没完。”
连寒憋的太久，什么都想和人说，但也知道马甲不能掉，只能挑点能说的事。
“宁上将去魔涧大概也是为了那些卡片。你要是有空就告诉他，让我还给联邦是不可能了，我也拿不出来。反正那卡片的主人也不在了，留着也是隐患。就让他当卡牌存下来好了，我——还有他也不会滥用。”
宁珏挑眉，现在肯承认了？这丫头果然没外表那么无害。不过对于蝶为什么没想过他就是宁珏，他思索了一下，也猜到对方是觉得一个上将日理万机，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她。
宁珏突然有点想知道这丫头恢复后，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会有什么反应。
“第一次遇到能够伪装成人类的虫族，并从别人口中得知是类人虫，某人差点气死。”想到当时老头几乎爆粗口，连寒眼睛弯弯，“直说军部高层混蛋，人类为什么不叫类虫人呢？”
“你想问这关军部高层什么事吧。那是你不知道，虫族其实不该叫虫族的。他们的中真正高等的生命都是以近似人类的外形存在的，大概规则偏爱这个模样吧。”
“你想说出战虫族，哪怕是王虫也是虫子的形态吗？那是他们的铠甲，类似机甲的存在。不信你让宁上将下次出战的时候，抓一个看看——嗯，好像难度有点大。虫族信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发现无法逃离，通常都会启动自爆装置，自己死了也要再拉一群垫背的。”
难道不是虫族能变为人形吗？宁珏皱眉，她说的东西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但女孩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是作假。
连寒又说：“这些都是某人告诉我的。但他太欠揍，我想让他细说，他就不说了，非要我自己去体会。去就去啊。找机会去虫族几日游听听就觉得好玩，我倒要看看虫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消停。宁珏点点她的额头，想教育一下，却又想到她听不到只得作罢。只是听着她话语中对那个“某人”的亲切与信任，宁珏有些不是滋味。
“等我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很久没有人这么照顾关心我了。”
“好。”宁珏点头。
“我这次来魔涧之前，有一个女孩突然跑到我怀里了，那孩子现在应该在某个军舰上，希望她……”
被提及的女孩裴素玫，她此刻正走在陌生的街道上，黑色斗篷遮住了她的模样，但那矮小的足以暴露她年龄问题的身高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感受着旁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裴素玫就已经后悔了，她到底为什么会听信小亚跑来这种地方啊？
这可是特里星，连联邦都不管的罪恶之星！
就算她已经是A级，可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在这样恶劣的目光下，没有哭已是极大的勇气。
[小玫，你别怕啊！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能源系统小亚为她打气。
[那被觊觎的不是你。]裴素玫语气不好，[如果这儿没有能量矿，姐姐弄死你！]
［一定有一定有。这个能量矿可是能保证小亚不会被高级系统抹杀的根本，我怎么可能诓你？］
［闭嘴！人家精灵姐姐还救了我，明明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和不会杀死我们明明是两码事。就是她不想杀我们，她的那个系统也不会乐意的。］
裴素玫又看了一眼满大街虎视眈眈的人，暗恨这里为什么就没有悬浮车的同时，冷笑，［我信你个鬼。］
［明明就是。］小亚小声嘀咕，从他降生到现在就没有系统能和谐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