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地形和血迹,脚印,兴奋地大喊;
“程大队,这绝对是人刚留下的痕迹。”
后面的程斌疾步走来,划了火柴照亮,火柴照亮了他瘆人的笑容:
“看脚印他们没几个人,一共不会超过十个人,追过去,干死他们。”
程斌有着丰富的游击和反游击经验,仅仅从脚印上就能清晰的看判断出对方有多少人。
......
夜色深沉,雪花不停地飘落了下来,落在人的肩膀上,瞬间消失。
马小五能够剧烈的感受着肩膀上枪伤带来的剧痛,刚才对枪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但现在过了劲,疼的他龇牙咧嘴。
队伍中负伤的不止他一个,起义战士黄柏利也负伤了,他的腹部中了子弹。
飞鹰小组这支八人队伍里。
王德利在队伍的最后面殿后。
队伍最前面是一名特战队员,紧跟着是肖志成等人。
时间紧迫,必须加快步伐躲开后面的追兵,但眼尖的王德利发现了滴落的血迹。
......
他皱着眉,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因为他知道,受伤之后,伤口滴滴拉拉留下的血在白雪之中极为刺眼.
尽管是黑夜之中,但后面的敌人只要细心观察,顺着这血迹追,就很快能再一次和自己的队伍遭遇。
这伙甩不掉的伪警察......
怎么就能突然和自己的这支小队撞上了呢?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遇到的这支敌人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应该是相当专业的反游击部队。
此时的王德利并不知道他们遇到的这伙伪警察就是杀害杨将军的罪魁祸首——富森特别警察大队;
他一边处理后面的痕迹,一边脑海中快速思索着什么,翻过了沟,下面斑斑驳驳亮着几盏马灯。
王德利拿出望远镜观察,下面是一排排民房,这应该是“围子”。
“围子,即日本人把山里分散的老百姓都赶到一块去,一种村落的形容,防止老百姓串联帮助抗联。”
王德利喊住了受伤的队友:
“老马,柏利,你们两个人都受伤了,必须马上取出子弹,现在血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下山,进围子,简单包扎一下。”
肖志成扭过头来看向王德利;
“组长,你疯了吗?进了围子里面,咱们不就全暴露了吗?”
王德利语气十分焦急地说:
“我们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进围子里赌一把,赌围子里面没有鬼子汉奸。
我估计半个小时他们就能追上来了,到时候如果赌输了,我们都活不了。进了村绕一下,顺便简单包扎一下。
肖志成,现在由你来指挥,你带着大家突进,郭强,你留下和我在村口布置地雷。”
肖志成迅速和一名特战队员担任尖兵。
两人突破进围子里。
村口负责放哨的老百姓立刻端着破长矛问;
“站住,干什么的?”
“锦西警察大队的!我们有人和土匪遭遇战负了伤,快来帮忙,有没有大马车,套上马车,我们要去县城。”
负责放哨的老百姓是鬼子强迫要求留下来站岗的,连枪都不发,手里就一个破长矛。
下来的老百姓还没看明白他们穿的什么衣服。
肖志成利索的开始学着警察说横话:
“你妈个憋的,看什么勾八看,俺们追了上百里,打的是九宫山上的土匪,爷们今天为了打红毛子,挂花了两个,在这里借辆马车去镇上治病,麻溜的。”
肖志成说完,露出了腰间自己佩戴的王八盒子手枪,一脸凶煞,横极了。
肖志成还真拿出了伪满警察该有的派头。
两人正在对话间,走来了一个老头,步履有力,干瘦面冷。
他身后带着的村民称呼他为村长,这老头看着肖志成等人穿的都是便装,顿时没好气的问;
“你们是什么人?”
外面,已经布置完最后一颗反步兵地雷的王德利怒火中烧,。
他走过来一把拽住那老头的脖领子,凶狠的大骂:
“没听说吗,俺们打的是九宫山上的土匪,锦西警察大队的,我们有弟兄受了伤。”
说完,他将自己伪造的证件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这些证件都是飞鹰行动计划之前就伪造好的,用的就是这一刻。
王德利以为自己这么凶,会激起老百姓的抵抗。
却不曾想,他这么做,反而让那老头嘴一咧:
“没事,感情是和我儿子一路的。”
王德利没好气的问;“你儿子也是警察?”
老头嘴一咧,小胡子也翘了起来,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一样,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让王德利等人目瞪口呆的话:
“俺儿子不是警察,他是日笨人!他当的是宪兵队长,都留了卫生胡,入了鈤本籍,穿鈤本军装,是日本人啦!”
这老头说的兴高采烈,一副自豪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任何脸红的样子。
当汉奸还当出了骄傲;
村长继续补充道:“你看你们平时穿的警察服是黑色的吧,俺儿子穿的是黄色的军装,袖口上还带着白布标呢(宪兵的标志)。
王德利听着来气,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内心中的愤怒。
握着手枪的手也忍不住发抖,他的手指忍不住摸到了自己的扳机,随时都想把这个恬不知耻、卖主求荣的老头崩了。
的确,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这颗子弹就会将面前这个不要脸的老汉奸送进无尽的地狱。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拉过这个白发苍苍却并不值得尊敬的老头,心里压着火,脸上笑着说;
“既然都是一路的,就不说客气话了,快给我们兄弟腾个房间,俺们要做手术。
对了,这里有没有电话?算了,问了也是白问,估计也没有,村长,你马上让人去县里汇报情况,记住,从村后走,快!”
干瘦老头点头,马上道:“好,我马上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