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辞这边随意自然的气氛不同,雷修亚他们那边直接被更改了心里的固有认知,各种冲击下来的影响就是导致了他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全然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青辞他们所处的部落实在是太古怪了,不论是建筑风貌还是对待兽人的方式,都和周边的部落形成极度鲜明的对比,若不是他们能够听明白他们所讲的语言,雷修亚他们都要以为他们不是这里的兽人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溪流部落的兽人虽有些惊讶,但对待流浪兽的负面情绪也仅此而已,更多的是在青辞交代清楚前因后果后的热情好客,仿佛他们身上的流浪兽标签并不存在。
已经许久未曾被兽人这般对待的他们险些红了眼睛,但好在身为兽人的傲气并不允许他们做出这般情感外露的行为,这才没在兽人们面前失态。
考虑到雷修亚他们的队伍人数达到了十个,兽人们挑选了两间相邻的空房子,确定雷修亚他们对此并无不满意的情绪后,住处便正式落定了。
确定雷修亚他们的住处后,领着他们的兽人便挥挥手走了,去为雷修亚他们备上一些生活中长需的工具。
雷迦尔他们还不确定详细的回归时间,总不可能让雷修亚他们什么也没有地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吧。这种破坏他们对外形象,青辞的努力的事,兽人们可做不出来。
空置着的房子完工到现在不过两个月,但因为没有兽人住进去过,完工后的木屑灰尘都覆盖在地面、墙面和房门上,雷修亚他们废了好一会功夫才将其打扫干净。
打扫完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雷修亚他们起身去开门,只见几名满头细汗的雄兽站在他们的门外,再往后看去,空旷的地面上放着几头被咬死的猎物。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工具都已经备齐了,想不到还有什么事的雷修亚试探性开口。
“岩说你们打扫完了,也来不及去捕猎了,所以让我们准备好你们今晚的食物,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得自己外出捕猎了。”站在最前面的雄兽指了指身后的几头猎物,将岩交代过的话重复一遍,并迅速截断雷修亚他们想要拒绝的话。
“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被打断话的雷修亚伸手想要拉回说话的雄兽,但无奈他们就像是提前演练过一般,躲避技能点满,雷修亚最后只抓了一手空气。
看着瞬间走出老远的雄兽们,雷修亚对见到雷迦尔的期待更高了。
有这么个部落在,雷迦尔想必会过得非常好,这样他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生怕雷迦尔会被别的部落孤立。
而且,他没想到的是,早早因为伴侣“意外”死亡而逃离兽王城的柏柯居然也会在这里,真是让兽人忍不住叹一句世事弄人。
想起小时柏柯那意气风发的姿态,再对比一下现在行将就木的样子,雷修亚就忍不住心生悲哀,对他父亲当前管理的兽王城也更加失望了。
若不是因为柏柯的伴侣不愿听从老一辈兽人的“劝告”,坚决拒绝与雌性结侣,那么“意外”就不会发生,柏柯也能继续开心幸福地和他的伴侣长相厮守下去。
但令兽人惋惜的是,柏柯和他的伴侣都太倔了,不愿第三者出现在他们中间。
出于对兽王城下一代兽人的实力考虑,加之雄兽与雄兽之间结为伴侣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受兽人待见,也为了不影响到其他实力强大、富有潜能的雄兽,老一辈的兽人不得不强忍心痛让价值较低的一方发生“意外”。
本以为这样,作为仅存的一方,柏柯会改邪归正,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可让老一辈的兽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痛失伴侣的柏柯非但没有因此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将错就错,趁着所有兽人都对他放松警惕,悄悄溜出了兽王城,从此彻底消失不见。
没了唯二,还能力非常不错的兽王城这下子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老一辈的兽人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事情已经成了事实,老一辈的兽人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看似强大繁荣的兽王城实际上却成了吸血的魔窟,但从小到大被灌输了各种思想的他们却并未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对自己是这座兽王城的兽人的身份而自傲。
但等兽人从那畸形的思想中挣扎出来,才能发现其中的丑陋和不堪,顿觉毛骨悚然。
对雷修亚去部落这一行为并不赞同,但因为雷修亚执意要这么做,担心雷修亚会被计算的流浪兽们只得无奈跟着,并时刻警惕着青辞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恶名在外的流浪兽,这个部落的兽人居然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因为青辞的话对他们颇为照顾。
只觉得受宠若惊的流浪兽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等他们彻底松懈下来,就会像其他兽人部落那般对他们赶尽杀绝。
但流浪兽们等了又等,等来了兽人们的各项热情,却始终等不到他们所料想的那般情况出现,这让流浪兽们只觉得心中分外不安。
雷修亚陷入了感慨,其余流浪兽们则陷入了怀疑之中,而赫维斯那边则心情甚是复杂。
作为曾经的部落管理者,对于溪流部落当今的情况,赫维斯依然是比雷修亚他们看得更清楚些,但也因此,赫维斯才深觉两者之间差别之大。
在他们那里,因为奉行实力至上的准则,比起群体的力量,他们更加重视个兽的实力,也因此对部落的防御设施疏于管理,住处更是借助当地现有的资源来搭建根本做不到很好的抵御自然危害的作用。
因为这些原因,他们部落每个月都会有因为各种意外而死掉的兽人,但兽人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哀悼同伴的死亡,因为他们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在生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