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白鱼给晓晓留了几片药,嘱咐完科迪斯药的服用方法后,就走了。
被白鱼骂的头昏脑涨的米修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还没给白鱼报酬!
他们并不是什么爱贪小便宜的兽,再者说,白鱼给出的药比部落祭祀的都好,这是多大的情分啊。
米修突然有些好奇科迪斯是怎么请来白鱼的。
“大哥,你用什么方法才请动白鱼雌性的?”
白鱼是尊贵的皇族祭祀,她的药更是无价之宝,没道理白给他们。
向来自诩聪明的米修却猜错了。
白鱼帮助晓晓,完全就是对晓晓的一些好感和对生命的一种怜悯。
包括那些所谓的报酬,都是为了应付科迪斯,讲真,对比起感冒药暴露的无穷后患,这点小事,白鱼根本没放在心上。
几天后,寒热病引起的巨大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部落里的患病雌性有足足七个,成功治愈的不过三个,还不算上被白鱼秘密治好的晓晓。
经过这件事,艾泽部落大受打击。
其实这回的治愈率已经是极高的了,往年部落里若是爆发寒热病,治愈的几率仅仅只有两成上下。
在大家为几位逝去的雌性默默哀伤时,另一股风言风语也在部落里悄悄滋长着。
那就是晓晓奇迹般的痊愈。
要知道,晓晓因为生活条件不如其他雌性,甚至连一些高阶雄性都过的比她好,科迪斯和米修虽然也常常照应,但总归有不周到的地方。
寒热病爆发时,晓晓病的最为厉害,这也是祭祀不想在她身上浪费药材的原因之一。
本以为晓晓必死无疑,没想到她竟然活下来了,在没有部落祭祀药材的情况下!
这怎能不令人震惊?
许多兽人都在暗自揣测,晓晓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才治好的病。
传的久了,竟然成了科迪斯和米修偷偷藏下高级药品,为了给妹妹治病才不得不拿出来。
其实这样的说法也有迹可循。
米修和科迪斯在部落里享有不一般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四阶雄性,更是因为,他们分别是部落集会和王城进贡两支队伍的领队。
若是他们想要贪墨些好东西,可谓是再容易不过的……
渐渐的,大家看向科迪斯二人的眼神,没有了最初的敬仰与崇拜。
只剩下满腔的怀疑与憎恶。
若是这件事是真的,在部落最危险的时刻,科迪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对部落里的雌性施与援手,他们就是整个部落的罪人!
科迪斯和米修自然也听到了这可笑的传闻,但他们此时没心情想这些,因为他们家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族长与长老们默不作声地站在院中,形成一种无形的威压。
处在风口浪尖的二人反倒轻松极了,二人双双往石凳上一坐,米修漫不经心的低头抠着指甲,科迪斯倒是笑的如同春日暖阳:“族长伯伯和几位长老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坐。”
话虽然这么说,屁股却并没有挪动半分的迹象。
来势汹汹的一众人嘴角抽了抽,环顾整个院子,也没找见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们难不成坐在地上?
族长率先开口了:“不用了,科迪斯,我们来只是想问一句话,问完就走。”
科迪斯的脸上挂着假笑,没有说话。
族长见他没有答话,也不恼:“你就实话实说,你手里到底有没有可以治疗寒热病的药?”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科迪斯。
“我并没有什么秘药,晓晓能够不治而愈,完全就是兽神保佑。”
科迪斯的回答并没有让咄咄逼人的族长满意。
一旁的祭祀开口了:“科迪斯,晓晓的病情我最清楚,就算用了部落里的药材也希望不大,更别说自愈了,把秘药交出来,我们便不追究了。”
那大发慈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科迪斯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科迪斯嗤笑一声,缓缓起身,幽暗的眸子盯着祭祀,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我说了,我没有药。一说起晓晓的病情,我倒想问问祭祀大人您,明明库房里的药材很充足,你为什么拒绝给晓晓用药?”
祭祀被揭了老底,心虚地后退一步,脸上冷汗连连,说话也结巴起来:“当,当时我以为库存不够了……”
“哦?”
科迪斯玩味的笑笑,目光里写满了嘲讽。
院门就那么大敞着,许多兽人听见动静,都渐渐聚拢过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你们说,科迪斯的话可不可信?”
“我觉得他在说谎,晓晓明明已经病的那么重了,怎么可能自愈,就连部落里那些用过药的雌性大多都病死了。”
“我倒觉得他没说谎,科迪斯这些年为部落做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话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祭祀太过分了吗,明明还有药,为什么不给晓晓用?”
一个兽人说完这话,立马就被身旁的同伴捂住了嘴。
“你不要命了,祭祀大人也是你能妄加揣测的?你以后受了伤,还想不想让他给你治疗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其中缘由,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寒季食物短缺,晓晓一个半兽,既不能捕猎,也不能生崽,说的难听点,养着她就是浪费粮食。
晓晓吃住都和哥哥们一起,没用过部落里什么东西,也没闯过祸,有两个四阶的哥哥护着,就算某些人有所不满,也没有理由动她。
但生病了就不一样了。
只要任由她自生自灭,等她死了,也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她那一份口粮从科迪斯那里要过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科迪斯敏锐的听到了门外兽人所言,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先酝酿酝酿情绪……
再抬头,已是一张悲愤中带着哀伤的俊脸。
“祭祀大人,你不用再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家晓晓。”
他哽咽着,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