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鱼目瞪口呆:“你们每年集会,都要这么赤裸裸的过河?”
许是从白鱼的话里听出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科迪斯嘴角抽了抽:“也不至于,队伍里的鹰兽一般会把早已准备好的肉块投到河里,趁着鳄鱼抢夺肉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过河了。”
白鱼不用问也知道,这一招根本没什么用,看看鳄鱼的进食速度就知道了。
“队伍里人这么少,直接让鹰兽把人带过去不就行了。”
科迪斯还没说话,那两个鹰兽率先开口,一脸苦相:“夫人,您太高估我们的运送能力了,不论是人形还是兽形,我们带着他们都飞不了太远,若是单单把您运过去,倒是还有些希望。”
科迪斯眼睛一亮,赶忙对白鱼说:“小鱼,你听我的话,让他们先把你送过河对岸去,我们随后就过河,没什么危险的。”
白鱼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果断拒绝:“不行,咱们的队伍人本来就少,必须要一个不落的回去,我肯定不能让你们栽在这里!”
几个兽人瞬间就被感动了,但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的。
其中一个兽人垂下头,犹犹豫豫道:“夫人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还是不能让您以身犯险,我……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白鱼没理他,直接转头看向科迪斯:“这条河这么凶险,王城都没有什么解决措施吗?”
怎么着也要搭个桥吧?
科迪斯眼神一暗,隐下了心中的不满:“王城里的贵族们日理万机,没有空关注这种小事。”
白鱼不敢置信,旁边的年轻兽人倒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他们不过是一帮拿着修炼资源在那里养尊处优的废物罢了,只顾自己贪图享乐,什么时候会管我们的死活。”
另一个兽人也在不满的嘟囔:“科迪斯族长就是太和善了,王城的那些人除了享乐什么也不管,年年收着我们的供奉,遇到难题只会当缩头王八。”
“你们说话都小心点,被别的部落的兽人听到了,咱们全别想好过!”
科迪斯皱着眉,低声训斥了那两个兽人一句。
白鱼还在那里暗暗咋舌,就看见科迪斯一脸紧张地看向她:“小鱼,他们不是说你……”
两个兽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面前就站着一位皇族雌性呢!
那冷汗顺间就一茬一茬的往出冒,所幸白鱼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脸忧思地看向河水:“没什么,不过你们与其有时间在这里骂空气,还不如想想过河的法子。”
见她语气不善,两个雄性越发心虚,觉得族长夫人肯定是生气了。
正当几人在河前犹豫不定时,身后就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当是谁像个胆小鬼一样在河边徘徊呢,原来是科迪斯族长,怎么就带了这么点人,眼看着集会就要到了,难不成伟大的科迪斯族长会被这小小的一条河挡住了去路?”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身边就响起了一阵恰到好处的哄笑声。
白鱼定睛一看,一群长相各异的虎兽嘻嘻哈哈的从暗处钻了出来,很明显是西蒙部落的兽人。
科迪斯丝毫不慌,对着领头的兽人勾起唇角:“尤塔雄性如此境界,不如身先士卒过个河给我们大家做做表率?”
那个叫尤塔的白毛雄性一噎,狠狠地瞪了科迪斯一眼。
他们还指望科迪斯受不了刺激,直接带着部下一跃而下,正好给他们开开路,省了许多肉块。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身为一族之长,居然亲自来领队,难道你们部落没人了?”
科迪斯反唇相讥:“没不没人就不劳您操心了,不瞒你说,我这回就是去主动请辞领队的职务,毕竟啊,身兼数职也挺累的。”
尤古像是被拔了毛一样,脸色难看,气呼呼地走到一边了。
白鱼好奇地看着他们,咬咬嘴唇,问道:“为什么他那么生气,你又没有骂他。”
还是说,虎族的人都是动不动就犯神经的狂躁症患者?
科迪斯笑了笑,附在白鱼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鱼恍然大悟,看着尤塔的眼神也带了些许怜悯。
尤古族长等阶极高,寿命也不短,他作为族长最出色的儿子,却在族长候选人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几十年。
这简直就是一个兽世版的安国君啊。
两个部落的兽人一番口舌之争,无形中延后了渡河的时间,另外的大小部族也都陆陆续续地赶过来了。
几个部落明显是早已商量好的,为首的兽人上来就对着科迪斯和尤塔高声喊到:“两位领队,我们一起渡河吧!”
一起渡河,鳄鱼就会因为有太多的目标而失了方寸,如果时机得当,稍微耍点心眼,过河的伤亡率就会大大减小。
尤塔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答应了,显然对这种手段也是经验丰富。
科迪斯也要出声,白鱼悄悄拉住了他。
“相信我,不要和他们一起渡河。”
科迪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白鱼,毕竟他的伴侣总会给他带来很多惊喜。
“你们先渡河吧,我们准备休息一下。”
听到科迪斯这么说,尤古嗤笑了一声,但到底是没说什么,估计是怕科迪斯改了注意。
鹰兽在准备足够的肉块,其余兽人活动筋骨,准备渡河,唯有科迪斯部落的兽人按兵不动,显得十分另类。
终于,准备工作完成,鹰兽尽力飞到较远的地方,抛下肉块。
其余兽人则是在岸上等了几秒,见黑影向远处游走了,才争先恐后地跳下水去。
溅起的巨大浪花看的白鱼直摇头,这么大的动静,好像是生怕鳄鱼不知道有人下水了。
身旁的兽人正欲与白鱼说些什么,就被科迪斯悄悄的制止了。
她瞪大眼睛观察着,肉块很快就被吃光,黑影们也显然发现了正在拼命游泳的兽人,迅速掉转头来,直扑那些游泳的兽人!
这么短的时间,即使是水性再好的雄性也才游到河中央,更遑论那些低阶雄性了。
落在后面的雄性,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随着一串泡泡消失在了河面上。
不一会儿,那片河域就洇开了红色,在残阳的衬托下显得渗人极了。
前面的雄性也只是努力加快速度,甚至没有一个兽人回头去救援。
白鱼看到这里就收回了目光,旁边的雄性显得忧心忡忡:“夫人,不是我们不相信您,但一大群人尚且如此,我们孤零零的过河,怕是……”
白鱼一笑:“我已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