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到宫门口,白鱼才看见那所谓的“好多兽人”,不禁嘴角抽了抽。
从皇宫门口一直延伸到……白鱼已经不知道那是多长的队伍了,站的近的几个兽人已经看见了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和她招手:“夫人!”
旁边的雄性照着他的脑袋就赏了一个爆栗:“瞎叫什么,族长说了,来到兽王城就要唤夫人作白鱼殿下!”
雄性好似被迎面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瞬间就蔫了下去:“我……我忘了。”
白鱼看见他这副蔫头巴脑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私下里,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转头看向科迪斯,后者脸上一派轻松愉快:“我们用你的方法,一路走过来,全部落几千人无一伤亡,接下来怎么办?”
白鱼想了一下,脑海里就有了大致的计划。
“你先带一些人跟我走,去觐见母亲,其余人安置在客栈里,拓城计划迫在眉睫,估计母亲也不会啰嗦,最晚后天,你们就可以上工了。”
科迪斯点点头,低声对后面的几个兽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都严肃地点点头,两个雄性拿着白鱼给的灵石,去领着其他人去客栈落脚。
剩下的全跟在科迪斯的身后,满怀期待地看着白鱼。
兽王城因为他们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刚刚空下来的客栈再次被塞满。
客栈老板们也没想到还有除了集会以外这样的大发其财的机会,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听见是白鱼殿下的吩咐,更是不敢怠慢。
镜头再转到皇宫内。
白鱼在前面走着,科迪斯稍微落后她半步,几个兽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因为弄云赛的大放异彩,白鱼此时的分量显然比刚入宫时重多了,路上遇到的宫人基本都对她毕恭毕敬。
哪怕是一些奴才,身上都穿着鲜艳的布衣,相比之下,几个雄性简直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穷相毕露。
再看看白鱼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有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雄性们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走起路来同手同脚,越发里外不是人了。
也只有进过几次皇宫的科迪斯还能够冷静一些,时不时还会回头告诫手下们一番,眉目间十分淡然。
此时是傍晚,白鱼也压着点去拜见女帝,防止撞见尴尬一幕。
“陛下,白鱼殿下和科迪斯族长求见。”
听到室内传来的“进来”,白鱼跨过门槛,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科迪斯紧随其后,其他兽人还是第一次面见圣颜,腿都是抖的。
进了屋,白鱼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味道,暗骂自己还是来错了时候。
面上不动声色,朝着女帝盈盈一拜:“女儿参见母亲。”
科迪斯和手下们也默默行礼。
女帝倒是温和的紧,一点也没流露出被打搅了好事的不快:“起来吧,没想到科迪斯族长这么迅速,不知族内兽人可安置好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科迪斯恭敬回答:“多谢陛下关心,兽人们已经全部安置好了,至于动工的时辰,但凭陛下吩咐。”
女帝对他的话显然很满意,挥挥手就让他们退下了,只留了白鱼一个人。
等殿内重新恢复寂静后,女帝的肩膀松垮了下来,姿态也比刚刚随意了许多:“看见你神色就不对,有什么要问的?”
白鱼扬起了大大的笑脸,看着真如母亲身边的小女儿一般:“不愧是母亲,这眼神简直一绝!”
女帝拿起床头的茶抿了一口:“不必拍我马屁。”
白鱼嘿嘿一笑:“就是想问母亲要点灵石……毕竟安顿这些兽人的花费着实有点多……”
女帝面上平静无波,仿佛白鱼说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灵石如果换成你皇姐,为了博我欢喜,八成就自己出了。”
白鱼一点也不觉尴尬:“皇姐身家丰厚,自然不会在乎这两个小钱,但女儿穷啊……这不才腆着脸找您……”
“行了,明天我让内务官送两百上品灵石去你那里,少了再找我要。”
“谢谢母亲!”
看似平常的一段对话,实则波涛暗涌——女帝说她不如白琏识趣,她便旁侧敲击地提醒女帝如今白琏势大。
目的达成,白鱼便退出殿外,带上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一众人往她的宫殿走去。
科迪斯见四下无人,便向前快走几步,和白鱼并肩而行,这才发现她面上的笑容已经淡了不少。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其他人就安排在偏殿里……对了,你们这一天可有吃些什么东西?”
见白鱼还在为他们着想,科迪斯不禁心头一暖:“我们此次是举全族搬迁,干粮可是足足的,你回去只管忙你的事,不用管他们。”
手下:今天的狗粮好像格外的香……
回到宫殿,几个手下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仆从们也人间蒸发,偌大的寝殿内就只剩大眼瞪小眼的二人。
沉默了几秒,白鱼把科迪斯按在床上,自己则是熟练地点燃了桌边的油灯,然后在堆积如山的奏本中坐下来:“我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
科迪斯怔怔地看着白鱼,昏暗的灯光在她脸上摇曳,仿佛格外令科迪斯感到陌生。
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一切从白鱼恢复了皇女身份开始,就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科迪斯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往下陷了一点,紧接着,一双柔软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
白鱼看着眼前安然入睡的伴侣,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缇尔与她已经结侣,但科迪斯尚未……她到底该不该,把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雄性扯上她残破的小船呢?
次日清晨。
咋咋呼呼的随从准时出现在白鱼的床头:“殿下殿下,马上就要上朝了您怎么还不起啊……”
虽然言语间透露出十万火急的感觉,但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帐,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万一像往常那样随随便便掀殿下的床帘,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还要不要活了!
白鱼昨日处理政务实在太晚,整个人都沉浸在与周公的约会里无法自拔,没有人来掀纱帐,对这点噪音更是充耳不闻。
反倒是一向睡眠轻浅的科迪斯一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