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福父亲过来发烟：“来，抽烟，辛苦了。”
“钱老三，你这拿你大哥家的烟不当钱啊，挨个给人散。”这放下桌子的人取笑他。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我们一起凑钱安葬老人的。”
“那是，事是这样。要是一家只有一个儿子的话，也是花费这么多钱。你们弟兄三个，这花的钱就能少点。对了，刚听你打电话说，你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是吗？”
“对。我家那小子就不是个能存住钱的，在外面谈了个女朋友。说不要彩礼，我当然喜欢啊。”
“啊？外面的女孩子不要钱啊？你个老怪物可不要半夜钻到厕所不出来，偷看儿媳妇上厕所。”
纳福父亲：“你这坏怂，把人说的和你一样。”
“钱老三啊，你家要转运了。你看，先是你哥发财了，下来你也得到了一笔钱，儿子还找了女朋友。你说，是不是你家明年要盖大瓦房了？”
“儿子找了女朋友，当然得好好对待。没钱是没钱的活法，现在有钱了，明年开年就盖。”
听到这话，缩在房间喝热水的钱发财的父亲那个气啊，自己爱风头被三弟给比过去了。
“对啊，元，刚好够盖一院砖瓦房。你们家也太幸福了。这好运要转到你们家去了。我就说嘛，开春燕子怎么去你们家垒窝了，原来福气在这儿。都是燕子不进苦寒之家，看来，你们以后要发财了。”
“哪里，大家发财。”
“我们年年种地养牛，天天苦哈哈地，哪能发财？我们可是见过的，在村子中央，就在大家眼前，电视台拍的，当众写的大广告他会更牌子，元啊，我上坟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们家以后要成为村子里的万元户了。”
“没有，明年房子一盖又没有了。”
“那你大哥家房子一盖还有余钱，成为全村第一个10万元的万元户，钱都让你们钱家发了。”
众人那个乐啊，村子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光明正大的万元户。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好啊。
忙活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打电话，人到了县城。
“你先别急，我们下来买菜，到时包个车，一起上塬。”
是的，这是纳福的父亲安排的。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这些孩子都不会走路，公交站离村子还有10里路，他们一般都包车。再说，人家还有女朋友来，让人家女孩子走路不好。
没办法，三人坐在车站边上的拉面馆吃饭。纳福给王晚秀点了炒米饭，他们二人点了炒拉条。
“晚秀，你吃一下我们这儿的炒米饭和你们广东的炒米饭有什么不同。”纳福倒上茶水。
一路上旺财都在生闷气，这货怎么能找到女朋友呢？
“油大，葱多。来，我尝尝你们的炒面条，还行。”
是的，王晚秀吃着这饭，觉得比工厂的伙食还不如。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地方？
下了长途汽车站，这马路上都是泥土。虽说是柏油路，只是这路多少年没修了，坑坑洼洼，还有雪水。这就是真实的大西北？
这也太穷了，穷出了自己的好感。
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你看看我们这边还好吧？”
“还行，不是深山里。要不然，我都以为你要将我卖了。咱们出去好好打工，以后去外面买房子。我们两个人存钱，一个月能买一平方，一年就是12个平方，存够10年就可以了。”
“你真好。”
“老板，买单。”
“一共是16块钱。炒米饭6块。”
是的，他们这儿米饭，特别是炒菜米饭都不便宜。没办法，不出产大米。
三人往蔬菜批发市场走，和纳福的父亲相遇，让他们三人将买的菜提到一起，看摊，自己开始砍价。
一斤蔬菜为了一毛两毛都砍价，最后还抹掉零头。
下来就是干菜调料店。
一通杀价下来，那老板说了：“都给你便宜了19块了，不能再便宜了。”
“你怎么把我们买的东西往回拿？”王晚秀出声。
这时，纳福和他爸才发现，原来店主老板娘从他们买的一堆东西里面拿了两瓶酱油。
“不是说你们不要这个嘛？这么便宜的价，还给酱油？”
看到被人发现，老板说：“放下，是人家买了的货。”
将东西堆到一边，纳福父亲出去喊车。
走了500米，就是他们上塬的车，包车。
就是找了一个空车，过来装货。说好的价，60块。一般拉一个人的话，也就是30元，这包车，要的高。
原本是要80块的，砍到了60块。说什么是某某村，是某某的亲戚。一条塬上的人，说开了，都认识。
大冬天的，冷，东西装上车，这纳福父亲笑着说：“纳福，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今天要不是她的话，就叫人把咱们当傻子了，两瓶酱油也要10块钱。”
“王晚秀。”
“晚秀啊，我一看你就是个好姑娘，脑子也灵活。不像我这个傻儿子，他就像没见过什么东西一样，光看那些调料了，爱买贵的。一看你就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叔，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第一次来你们这边，有什么礼数你说，我不懂。”
是的，王晚秀见过太多调料店了。别说调料店，就是广东的调料一条街她都见过，还别说这一间间的铺子。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他们这大西北的东西物价还是比较高，和南方一个行情。也就是常见的醋和蔬菜比较便宜一点。
车子到了家，开始卸货。
“钱老三，你把儿和媳妇接回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模糊，是儿媳妇还是钱老三的媳妇，就是为了骂你，给你留下了联想的空间。
“不要胡说，儿媳妇，人家是外面的娃，不要吓到。”
王晚秀：“叔叔好。”
开始拿着纳福递给的香烟发烟。
众人看她一张嘴，一口的铁牙。这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牙齿上还有装饰品。
待遇他们一行人进屋，这院边上站的人说：“这人冷的烤火，这外面的人穿个单羽绒服，一看都是好衣服，肯定要三四百。”
“外面的人也就是这样，黑，也不白，个子也不高。这外面的女孩长的也不怎么好看啊。”
“那是这娃没遇到好看的。你看咱上面村子里那小伙引的女朋友，个子比小伙高，人也白净，一双大眼睛会说话。”
听着这些乡亲说话，粗声粗气，也不背人。纳福那个气啊，我女朋友，和我过日子，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等着吃饭，也没什么事，就是给大伯家房子的火炉里填炉。一填，大伯眼一翻，说是炉子旺，不用烧的太旺。
纳福给查晓晴发短息：“晓晴姐，我回家了。我们家这儿的人太讨厌了，说的话太难听了，说我女朋友不好看。”
查晓晴回短信：“不要和我聊，和你女朋友聊。你听到了，她也听到了。多沟通，多安慰她，不要让一个爱你的女孩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