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阵中的月西楼看到,登时怒吼:“姜羡,你在做什么,不能停!”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又有一道灵力停止了催动,侧头望去,魔主封骜面无表情地收了灵力,手里还提着个小家伙。
是云绥。
刚刚绥宝不知何故再次沉睡过去,他刚得到身体的主动权,就听到月西楼喊了他爸爸的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月西楼和爸爸的恩怨,但他知道月西楼很恨他爸爸,所以他才敢肯定阵中的人是他爸爸,也发现了大家想杀他爸。
所以他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本来想扑倒其中一人,打断他们。
但还没扑过去,就先被人拎住了。
“爸!!”
云绥大喊了一声。
也是在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的刹那间,让阵中的云诀找到空隙,趁姜羡和封骜收手的瞬间,一剑挑出,剑光横扫,凌冽如星,阵也应声而破。
月西楼的魂体当场被弹飞出了老远。
如果有肉身,可能几升血都不够他吐的。
被弹飞后,他惊恐不定,愤怒地看了眼懈松阵法的姜羡,便急忙稳神魂。待稳住魂体再看向云诀时,便看到他眼神泛着幽幽寒光,缓缓朝自己看来。
那目光,看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外围弟子见这般多大能,都没能制住这人,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慌忙逃跑。
但还没跑远,就全部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嗷嗷直叫起来。
云诀轻瞥了眼,一步一步,缓慢走到月西楼跟前,白皙修长骨指分明的手,一点点地去掐住他魂体的脖子,眼神冷鸷道:“这步棋,算你赢,还是我?”
他的语气太冷,眼神太寒,月西楼呼吸都缓重起来。
此刻,除了地上那些还在痛苦嗷叫的弟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带着戒备,亦如旁观者一般。
不,他们本就是旁观者。
直到被封骜放开的云绥,远远喊了一声“爸爸”,周围的寂静才被打破。
云诀听到喊声,眼皮抬了抬,掐住月西楼的手未松,微微侧头去看他。
“爸爸,我想回家。”
云绥泪光浮浮地望着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似要大哭出来了一般。
然云诀看他的眼神却淡得出奇,更没作任何回应。只片刻之后,他骤然脱离了元瑄临的身体,一言不发地掐着月西楼消失在了原地。
云绥小脸一白,眼泪倏然砸落。
爸爸不要他了。
可能悲伤流泪用的是绥宝的脸,姜羡看得直心疼,走过去轻轻将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而此时,地上那些抱头打滚的弟子,在云诀他们消失之后,脑袋忽然就不疼了,一个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但目光里仍旧心有余悸。
地玄宗的褚为也是一脸怕怕的,私下拉了拉叶简,想趁没事了赶紧溜,但却被叶简反拉住。
“能不能别怂?”
叶简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褚为默了默,脸上表情有些僵。想想也是,他如今可是第一宗门的宗主,逃跑是有些不像话了。
想到此,他干咳了两声,暗暗措了下辞,扫了眼都挺狼狈的大家,正要开口讲两句,却被凌京华抢先了一步。
“诸位今日亲眼目睹,各宗弟子之死,与天门宗无关。而我宗今日横遭此劫,已落式微,是也本座在此宣布,废除七峰,除本座一脉弟子,其余人等即刻离宗,自行再投师门!”
这话一出,褚为阿巴阿巴张了张嘴,然后闭嘴了。
他感觉现在开口有点拉仇恨。
因为今日带领三十一宗门来的,可不就是他这个头头。
而天门宗众弟子,刚从惊惧中回神就听到这话,登时脸色一片惨然。
这是明晃晃的逐他们出宗门啊!
那几个叛宗开阵的峰主,脸色也难看至极。
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找好下家了,所以到没像其他弟子一般面露惊慌,只冷哼一声,甩袖带着自己座下弟子就走。
然才走了两步,天门宗的护山大阵再次开启,众人被排离出天门宗,凌京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即日起,天门宗将闭宗千年,千年之内,不再收徒!”
语罢,天门宗外顿时云雾缭绕,待被排离出天门宗的人挥散云雾,再去瞧天门宗的位置时,只看到了一条长不见头的阶梯,似深入云霄,却再不见天门宗的任何山头。
众人心里清楚,这是隐阵。
隐阵一旦开启,若不到千年,外面的人就再难进入,除非里面有人为其牵引。
天门宗这是,真的要闭宗千年啊!
难以置信,屹立数万年的天门宗,竟要以闭宗千年收尾,真让人唏嘘啊!不过一般选择闭宗千年的宗门,都是在里面休养生息,倾全力培养新弟子。
但天门宗的弟子……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算是被赶出来的一众天门宗弟子。
被赶出的天门宗弟子难堪得有些无处遁形,其实他们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会被驱逐,但就算明白了,后悔了,想求宗主再给次机会,或者质问两句宗主为什么撵他们走,都没机会了。
因为他们全部,都回不去了。
闭宗的天门宗里,如今弟子不足二十人。
虽少,但全都是好苗子,好好修炼,日后靠他们再撑起一个崭新的天门宗,完全不是难事。
此时,极光大殿中。
虽然宗门封闭,但刚刚没被排离出去的人还不少。
除了留了几分面子没有被直接排出去,但识趣地陆续离开的各宗宗主,此刻极光大殿中,也就剩封家父子,地玄宗宗主和叶简,以及开乐城主冷月等一干人了。
这些人之所以留下,一个是刚刚有些伤着了,得缓缓。
二个是有些觉得热闹还没完,厚脸皮的留着继续看热闹。
反正以后再来天门宗都找不到路了,趁现在还在里面,多待会儿,多吸两口天门宗的灵气也是好的。
当然,有这想法的,纯属只有褚为一人。
此刻,服下稳魂丹的元瑄临凝神打了会儿坐,其他人或倚或坐的待着,只有蹲在圆柱后的云绥,时不时的瞅一眼元瑄临。
最后瞅得元瑄临有些无奈,起身牵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