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辛绾以为他遇到什么难题了,或者是缺钱了。
“姐……”辛绘又是羞愧又是愤然,“爸爸他……他昨天到我们学校讲课……”
“讲课?”辛绾懵住了。辛绘是美术学校,她那个爹能去讲什么?论画画的功底,几十年前大概学过吧,早撂下了,连她都不如。
辛绘低着头小声说,“嗯,他去讲颜料,说……说他花青堂传人……”
“……”辛绾明白了。她真是佩服她这个爹,但凡有点儿空子他就能钻,这么能钻,倒是钻出点事儿来啊?钻了一辈子,一事无成……
“姐,你不知道,爸爸去好几个学校讲课了,还当场展示怎么手工制作矿物颜料,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辛绘甚至父亲的人品,颇为担心。
“能干什么?”辛绾苦笑,“爸爸这样的人,所为不过有二,不是追名就是逐利。”
辛绘也知道,眼神黯然。
“辛绘,这事儿在咱们俩这止住,不要再让奶奶知道了。”告诉奶奶除了徒惹老人家生气之外还能怎样?
辛绘点头,“我知道,我一直憋着没说呢,就跟你说了。”
辛绾想要摸摸他的头,像他小时候那样,却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一截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瘦小的小男孩,只是,性子却还是一样的怯弱,怎么也改不了。
她暗暗叹了声,微笑,“走,我们下楼去,别让奶奶看出什么来。”
“嗯。”辛绘很是喜欢粟融珵送他的拓本,“帮我谢谢姐夫。”
辛绾笑了笑,粟融珵待她的家人,无可挑剔。于她而言,这算是达到所求了吧?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即使平淡,她也十分满足了。
一家人又在辛家吃了晚饭才回去,路上,粟融珵问辛绾,“辛绘私下里跟你说什么了?”
辛绾下意识地就回答,“没什么,一点儿小事。”当真是本能反应,并不曾刻意思考,好像她成长的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处理,平常奶奶问她出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难处,她也都是这么说:没什么啊,一点小事而已。
一点小事而已,我自己能解决。
“哦?”他却继续道,“辛绘能有什么小事啊?缺钱了?缺钱让他找姐夫!都是一家人,别和我见外。”
她笑了笑,“怎么听着这话,感觉我嫁了座金矿呢?”
“金矿谈不上。”他也笑,“但养媳妇儿是应该的。”
“好啊!那我转告辛绘。”她笑着开玩笑。但她知道,辛绘的性子,是不会主动找粟融珵要钱的,辛绘根子上还是继承了辛家人某些品质。
话说得轻松,她心里却搁上了事,晚上许久都没能睡着,琢磨着她那个爹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二天,他爹找上门了,一大早直接来粟家找她,带了好些营养品,还跟粟振聊了好一会儿他们共同的影视项目,说是已经启动,编剧已经进组开始大刀阔斧地改了。
粟振则对辛净亭表示了极大的信心,拍着辛净亭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全权委托给他,相信他一定能成。
辛绾觉得,原来粟融珵跟谁都能认兄弟的基因原来来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