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在车里没等多久,粟融珵就打电话来了,“绾绾,去岳父家里。”
“明白了。”前面她的车已经发动起步了,她也挂了电话,跟了上去。
至于之后,一直在辛净亭车里没下车没露面的柳意,已没人搭理了。
辛绾停好车,和辛绘一起进门的时候,屋里四人已经坐好了,辛净亭坐在三人沙发的最中间,孟桑子和施兰舟坐在他两侧,粟融珵把单人沙发挪动了一下,坐在他们仨对面,还剩了个双人沙发,姐弟俩坐了过去。
一时,跟三堂会审似的,粟融珵看起来像“主审”。
辛净亭两手放在膝盖上,样子畏畏缩缩的,但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看起来不像被揍过,只头发有些乱,再加上他那萎靡的深情,看起来有些狼狈。
“已经承认了。”粟融珵这是对她姐弟俩道,“是他,收了柳乘飞五百万,去商标局注销了花青堂,然后何甯就去注册。何甯是柳乘飞的堂兄,也就是他亲爸哥哥的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辛绾虽然早已料到是这个答案,但再听一遍,还是十分愤怒。
辛净亭瞟了她一眼,又飞快避开,一脸怯意,“那段时间……我不是……不是缺钱吗?飞飞说要买……我觉得……反正是自己人……”
“自己人?”辛绾闭上眼,想起那一幕,那些丑恶的虫子和蛇,还有那人臭烘烘的嘴,浑身发凉,他竟然觉得飞飞是自己人!是,也对,他这个当爹的二十年四处东游西荡,固定的落脚地都没有,哪里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哪里知道她怎么想?
粟融珵也怒了,“岳父,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眼神也不太好?我们跟飞飞,打小就是天敌!你怎么发现我们是自己人的?”
“他……不是……反正也是……我……儿子……吗?”辛净亭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辛绾已经不想再纠缠这些了,只想着怎么能把商标拿回来,“你是怎么注销掉的?这商标奶奶也有份,你一个人怎么能注销掉?”
辛净亭嚅嚅嘴唇,欲言又止。
粟融珵却代替他答了,“刚刚在车上都问过了,他偷的奶奶的身份证,骗了奶奶签名,还伪造了委托书。”
辛净亭还在那小声狡辩,“其实我觉得……就一个名字而已,又不影响,大不了我们出个公告,改名不得了?”
辛绾都无话可说了……
粟融珵指指茶几,“别的就不劳岳父您操心了,写吧,写清楚你是怎么注销花青堂的,还有,这几个月,也许可能要一年,两年,总之,在花青堂商标官司没有结束之前,你就别到处跑了,在家好好待着,让我们能随时找到你,需要的时候出庭作证。”
孟桑子把白纸摆上,施兰舟递给他一支笔。
辛净亭面露难色,“真的要这样吗?”
“不然呢?”粟融珵反问他,“你是担心你那五百万要退给柳乘飞?”
辛净亭虽然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