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昀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白帝居然还修炼了这种手段,化焦土为密林,这恰恰可以克制他的厚土之力。
对方用这一手纯熟无比的雷法,跟他缠斗了许久,直到此刻才猝然发难,这份算计隐忍,让他不得不佩服。
白帝此刻的脸色非常苍白,催动这乙木之力,对他来说消耗极大,跟他擅长的雷法不同,原本他并不擅长此道,为了对方才强行发动这种手段,不过作用很显着。
玄河眉间的杀意凝如实质,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还不能杀了对方,那就根本没有机会了,“玄河斩魄剑”化作纯白色的实质,在空中一折,便穿过密林,来到对手身前。
周清昀深吸一口气,看着斩来的飞剑,挥掌震断了缠住他的枝条根须,然后一掌拍向飞剑,轰!凌厉的气劲四溢!
纯白色的飞剑倒飞出去,几乎要散成一团,而半空中的玄河脸色骤白,他可以感受到,飞剑上传来的那股浩瀚力道,如果这股力道落在他身上,恐怕会当即拍碎他浑身的骨头。
周清昀手掌在滴血,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对方的飞剑会损伤神识魂魄,与其交手,一旦中剑,实在很不好受!
玄河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次御剑朝对方斩去,纯白色的飞剑瞬间来到其头顶,毫不迟疑地斩落!
周清昀望着斩来的飞剑,运掌拍去,不出所料,飞剑再次被他浩瀚的力道拍飞,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了。
飞剑跌飞出去后,散作一团,但很快又再次凝聚起来,一闪又朝对手斩去,其中透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周清昀被密林跟脚下的厚土隔开,此刻只能运掌抵挡飞剑,但他一次次将其拍飞,还是无法将其彻底击溃。
玄河嘴角溢血,脸上的神色几近疯狂,现在是比拼耐力的时候,谁先撑不住,谁就会永远倒在这里!
他将毕生修为都灌入玄河斩魄剑中,即便对方神识魂魄极其强大,难以撼动,他就不信这样耗下去,对方能撑得住。
周清昀的两只手掌鲜血淋漓,木讷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但他的身影还是那么沉稳,立于密林之中,如如不动。
白帝尽力维持着乙木之力,只要他不撤去手段,对方就无法和下面的厚土合二为一,也自然能被击败,甚至杀死。
玄河斩魄剑再次凝如实质,化作一道白线,当头劈向周清昀,这次他拉开架势,然后握掌成拳,砸了出去。
轰!飞剑被轰成一团白雾,飘上了半空,看起来已经无力再次斩出,而玄河也在此时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跌落下来,但他紧咬牙关,还是撑住了身体。
周清昀叹了口气,木讷的脸上堆满了痛楚,接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倒了下去,静静地伏在密林中。
玄河看着下面的状况,先是怔住,有些难以置信,然后回过神来,发出几声疯笑,口中血沫不断流下,但他笑个不停。
白帝望着倒下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收了手段,他由于真气损耗太多,此刻只能跌坐在地上,先调息恢复再说。
明天就是白石观掌门继任的日子,观里上下热热闹闹的,这种事一般情况下,百年一遇,可以说关系到白石观的传承兴衰。
悦山真人站在小翠峰顶,望着远处飘动的白云,怔怔出神,周清昀至今未归,而明天就要举行继任大典了。
如果新任掌门不在,要怎么举行继任大典呢?这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平静的眼眸中,也不禁涌出几分忧色。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但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雪白的胡须,在风中抖得愈发频繁了。
忽然,远处一道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遁过来,他远远地望着,就连忧色都褪去一些,过了一阵之后,那道身影便径直来到峰顶。
“师父,我回来了!”米九行了一礼,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悦山真人也笑了起来,对方能回来,让他多少有些慰藉,“回来就好,只可惜你大师兄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大师兄去哪里了?”米九有些不解,明天就是继任大典了,大师兄不待在观里,能去哪里呢。
“你的小师弟被人所制,他应该去解救了……”悦山真人将妙成小秘境的事,跟对方大概说了一遍。
“噢,玄河么,他怎么会想做掌门?”米九听闻此事,有些意外。
“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有一些会付诸实践,有一些则不会,白帝这次全力支持他,才成了这种局面。”悦山真人本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但他也无法改变白帝的心意。
“我可以做什么,师父,你尽管吩咐。”米九思索片刻后,说道。
悦山真人望着远处,沉默了下来,过了一阵子,才说道:“我觉得他会回来的,毕竟他是未来的掌门。”
“如果大师兄回不来,那我也可以兼任白石观的掌门。”米九在南阳洲创立了正阳观,这次回来正是为了大师兄的继任大典,但既然对方已经不在了,那她不介意来做白石观的掌门。
悦山真人看了对方一眼,心知米九的气魄非常人所能及,但他并不觉得,周清昀不会回来了,“清昀肯定可以回来的。”
“噢,师父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们修行者虽然比普通人强一些,但也免不了行差踏错,因此丢掉性命?”米九气度从容镇定,作为正阳观的掌门,她丝毫没有失了方寸。
“我相信白帝、玄河二人,奈何不了他。”悦山真人其实也不是非常肯定,毕竟白帝也可以找别的帮手,那样的话,周清昀未必能安然无恙,若是落入白帝布置好的陷阱,那就算是他,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就算周清昀所修之道万法难伤,真的能脱困吗?
他们正说着,望见远远地走来一道身影,那人一步数里,好似闲庭信步,却又快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