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余清欢的声音很清脆,像是枝头婉转的黄鹂。
“所以,你也应该认识到,你这位夫君的软弱之处了吧。”撒旦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这样的男人,不配守护你这样美丽的女子……”
“你错了。”余清欢干脆地打断了他。
“我没有错。”撒旦摇了摇头:“一个彻头彻尾的,跪在地上,祈求我放他一马的失败者,一个对我摇尾乞怜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守护他的女人?”
余清欢剑眉倒竖。
“他不可能这么说。”
撒旦眉头一挑。
“不可能?”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塑像的齐乐天:“既然你这么想看见真相,我让你看看,他最耻辱的模样。”
“让你真正看清,这个男人,究竟是何等的孬种。”
驴子气得浑身颤抖。
“站起来!”他忽然跳了起来,看着那跪在撒旦身后的齐乐天:“艹你妈的,齐乐天!你的牛皮不是吹得震天响吗?不是加坦杰厄吗?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长翅膀的哥尔赞,把你打倒在地?”
“太他妈丢脸了啊!”驴子叱骂之时,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这不是单纯为齐乐天流下的眼泪。
这是为整个东方的颜面,所流淌的泪水。
撒旦的手伸到了齐乐天凸起的喉结前:“你们不是不愿意相信吗?那现在,我就让他给你们现场表演一下,耻辱的求饶。”
“太无耻了!”张果老浑身无法动弹,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怨愤。
撒旦这位黑暗君主,做事连一点掩饰都没有……不过是控制这齐乐天的声带,去发出求饶的声音。
堂堂黑暗之王,居然这般不要脸吗?
“¥%……”齐乐天的喉咙里,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
“还不愿意屈服吗?”撒旦的手指一紧,将齐乐天的喉咙紧紧地攥在手中:“你那破裂的声带,居然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吗?”
“咳咳。”齐乐天剧烈地咳嗽起来:“先让我缓一缓。”
撒旦松开了手。
从这句话里,他听出了缓和的意味。
这样也好,他的嘴角露出了胜利者的笑意,让这个男人主动承认失败,并且臣服于自己,也算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毕竟,魔界虽大,但里边这些强者,在他看来,大多是酒囊饭袋,不堪成事。
若是借着此事,降服这样一位发展潜力无限的强者,那当真是意外之喜。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齐乐天的身上。
余清欢和四大尸王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担心和感同身受。
张果老则是纯粹的愤怒。
驴子一脸的挫败与难以置信。
魔君们则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魔界的过去,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叛乱……只不过在撒旦的铁腕手段,以及深不可测的实力之下,那群热血沸腾,想要改天换地的恶魔,最终全数死在了阴冷潮湿的大狱之中,家中男丁世世为奴,女眷代代为娼。
这个少年的降临,虽然让魔界众人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那个自古以来,就站立在魔界顶端的男人,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始终稳坐在那骷髅与剑刃铸就的王座之上,从未被推翻过。
甚至,就连推翻的迹象,都从未出现。
他似乎就跟对应的那位主神一样,永生永世,都代表着绝对的权威,以及难以思量的权柄。
“说吧。”撒旦看着齐乐天。
他给了齐乐天,足够的缓冲时间。
齐乐天身上的骨节,正发出噼里啪啦的愈合声。
像是他这样的存在,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无论是何种伤势,都能迅速的痊愈。
只不过,被整个魔界碾压一遍的他,是否还有再度向撒旦宣战的勇气呢?
几乎所有的魔君,都认为他的下一句话就是臣服。
四大尸王他们,一面拒绝着他的失败,一面又担心着他的安危。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齐乐天站起来,坦荡地承认自己的失败:“你确实很强大,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像是这个世界一般,厚重而不可摧毁,甚至连撼动,都做不到。”
驴子低下了头。
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作为东方至邪的存在,作为那位战神的恶身,齐乐天居然会这般坦荡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还不知羞耻地成为了魔帝撒旦的舔狗。
那一句句溢美之词,落到他的耳朵里,冲击着他的信仰支柱。
“我承认,这个世界之大,确实有很多我想象不到的强者,即使我已经算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强者,但依旧摸不到你们的边沿。”齐乐天的眼中,充满了落寞:“甚至我这个存在本身,对于你们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撒旦一脸笑意。
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些话语都会化作余清欢心中,最深切的痛苦。
这些痛苦,将会成为推动她向自己走来的力量。
“但是。”齐乐天扭了扭自己身上不正的关节:“这些事情,在我看来,都不太重要。”
撒旦的眼神一滞。
“是啊,我这次被逼得甚至跪下,甚至把最耻辱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朋友们面前。”齐乐天的背后,忽然多出了一根通天彻地的棍子。
铭刻着六种颜色纹路的棍子,乍一出现,甚至将撒旦这个气场的中心,都转移了过去。
龙与风,在这根棍子上盘绕,睁眼即为白昼。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这是什么?”魔君之中,有人惊讶出声。
“不过是一个投影罢了。”撒旦丝毫不慌,看着齐乐天背后这根棍子:“本体在东方某个秘境之中,安详地呆着。”
“即使是一个投影,那也够了。”齐乐天会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这根通天柱:“这是我暂时,通往那个境界,唯一的方法。”
“余小姐,我建议您跟他说声再见。”撒旦撇过头:“他要死了。”
“即使能够在境界反噬中的余波活下来,我也会把他彻底灭杀。”
“跟他说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