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天手中的铁棒,不过是在废弃的战场中,随手掏出的一杆断枪……但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普通的兵器,已经无法决定一场战斗真正的胜负。
他们比拼的,已经不仅仅是那武技的精熟,精神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气运的昌隆。
“就算你借助了凤族的气运,与我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撒旦背后的骨翼,张开到极限的时候,足有两丈长:“凤族虽强盛,但不过是上次逐鹿之战的失败者……你也见识过现代战争,知道失败者应该付出多少的苦果吧。”
“正是因为见识过现代的战争,我才知道,国与国之间的胜负,不仅仅取决于他们上一次的胜败与否,更取决于国家本身内部的建设。”齐乐天的眼神坚毅:“从你身上的味道我就能闻出来,你联系了蛮族一方。”
“我有让蛮族信服我的把握,相信你也有让凤族全力帮助的筹码。”撒旦露出了优雅的绅士微笑:“在获得他们支持的那一刻,我的力量,已经在你之上。”
“越是自负,死亡来临的时候,就越痛苦。”齐乐天手中的铁棒横飞出去。
他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一场,毫无顾忌的决战了。
撒旦的双翼的确很长,但在他们这种境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拥有近乎无限的延展性……毕竟是跟道与魔法相关的玩意,现实世界的科学,已经无法完整地解析出他们的力量作用方式。
因此,一根铁棒横扫出去的时候,撒旦的双翼,竟是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接让齐乐天的铁棍,突入了他的中宫!
“哈!”齐乐天以棍代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戮之意。
那是他的悔恨,与本身的意志交织在一起,所形成的杀招。
恶魔的虚伪,在极致的情绪之下,变得像纸一样轻薄……它们甚至不能为自己的主人抵挡一丝一毫的伤害。
“噗!”撒旦整个人被铁棍捅正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他的骨骼,在漫漫时间的孕养之下,已经化作了近乎不朽的玩意……但齐乐天这凡铁棍的全力一击,竟能将他的胸骨击碎!
“出乎我的意料啊。”撒旦看着化出万千分身的齐乐天:“你居然也到达了这个境界了吗?”
“我知道洪荒时间的圣人,跟我们有所不同。”齐乐天冷冷地说。
要知道,在现世成就一位圣人,跟在洪荒这个时空成就圣人,难度就跟一加一的基础数学算式,跟微积分相比一般悬殊。
在洪荒世界意志未曾崩毁的时候,这片天地的道则,还未曾被修改。
这个世界的生物,生在这片世界,自然继承了那几十亿年传承下来的道韵,修行和成圣,那都是事半功倍。
而道则被修改过后的世界,那些游离于天地间的道则,变得极为的晦涩……甚至于就连最优秀,最强大的修行者,都无法窥见那些道则背后的真意。
修行愈发困难,成圣更是无从谈起。
齐乐天和撒旦在现世的环境下成圣,本身就是绝对惊才绝艳的存在……在降临这片世界之后,他们更是找到了自己修炼那一脉道则的根基。
相当于程序员们,毫无顾忌的遨游在不加掩饰的代码中。
一般惬意。
“你的跟脚,究竟是什么?”撒旦抬起头。
他一直很好奇,齐乐天的真实身份。
不是什么孤儿院里尊老爱幼的三好学生,也不是花城大学里拼命打工赚钱的少年,更不是那曾经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他的跟脚,比这些人物更加深邃,更加难以捉摸。
“如果是别人,他们可能会对自己的跟脚讳莫如深。”齐乐天无数的分身一同开口,就像是声浪的海洋:“但我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跟脚。”
他们一步步向撒旦靠近,口中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荡漾开去,震荡在天地间。
“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做出了各异的姿势。
“不知道自己的跟脚?”撒旦的眼神中,露出了怜悯之色:“真是悲哀的玩意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无尽的动力,在修行这条道路上下寻觅。”齐乐天们从四方上下包围上来,无数根棍子依次交击在撒旦双翼紧裹的身体上:“而你,不过是一个被洪荒意志制造出来的后手……还一直被教廷所压制。”
“你怎么能赢我?”
“怎么可能赢我!”
双翼掩映之下,撒旦的眼神忽然变得闪耀起来。
他那黑色的恶魔之血,似乎在发生着令人震惊的转变。
圣洁的味道,从他的眉眼间荡漾开来,如同淤泥中生出的青莲,不染尘埃。
齐乐天们忽然就被极致的光芒,所包裹住了。
“你以为,如果只有两把刷子的水平,我会敢于回到这片时空?”撒旦的声音就氤氲在这片光芒之中:“我会敢于回到,制造我的时空里,大摇大摆的行走吗?”
“反倒是你,一个觉醒了不到两年的家伙……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两千年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我进行过无数的实验……就为了在跨越时空的时候,得到一个绝对不会被人影响,也绝对不会出现故障的自我空间。”
“我把他称之为黑箱。”
齐乐天所有的分身,在光中逐一湮灭。
如海水一般密集的分身,终究还是无法与穿越一切,铺满一切的光相比。
他的本体出现在光中,茕茕独立。
但在这片光中,他失去了影子,也失去了追寻的方向与目标。
“黑箱?”齐乐天站在这无穷无尽的光明之中:“这哪里有任何一点地方是黑的?明明应该叫光墓才对。”
“绝对的光明,难道不就等于绝对的黑暗吗?”撒旦的声音,依旧如光芒一般无孔不入。
“你,已经被我放逐了。”
“谁能想到,堂堂地狱大魔王撒旦,最后的手段居然是这无穷无尽的光明?”齐乐天叹了口气:“这光墓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但你闭门造车,这光墓的理念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结果。”
“绝对的光明,他就是绝对的光明。”
“让我来给你演示,什么叫做绝对的黑暗吧!”